姜昭看出他医术十分了得,说的时候也是笑着,举重若轻,便知道自己不太严重。伤口在不易看到的地方,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免得又起波澜。但没想到回城路上她居然断断续续发热,浑身冷热交替,不太吃的进去食物。
姜霞不敢再等,干脆自己带着她用轻功赶路,透支了体力,不过七日就带着她返回了河内郡。
等到了河间府内,她又弄来马车,带着姜昭入城。
家里已经派人去传信,到郡府家门口已经是一群妇孺等着,几位府内的女眷上门来迎,一位身着彩裙的美貌长脸妇人看到姜霞下马抱着矮小的姜昭,立马要请侍从来接。
被姜霞看了一眼,吓得不轻。
姜霞不理这群人,迈步进门,就看到一位颜玉骨,面目深沉的大高个青年站在庭院竹丛下默默失。
他身穿深色大袖襦,广袖长衫,长发披散,负手而立,如渊水深沉,高山耸立,静默而威压,令人无穷恐惧。
他身侧一位穿着怪异的僧人,拿着菩提念珠,双手合十正在尴尬的朝那青年人行礼忏悔。
青年却默默无语,面色幽寂。
“齐大。”
姜霞朝年轻男人喊了一声,他才回,蹙眉,双瞳幽深,目光似电朝姜霞射去。
他视线先是落在姜霞脸上,又落在她怀里盖着白色兜帽的瘦弱身影上,看她单手萎顿无力,垂在身侧,削葱似得指尖发白,不由启唇:“死了?”
话一出口,他便失了魂似得,眼失焦。
“你这个犬入的骡子杂种!修要胡吣!”
姜霞听了大怒,看也不看他,立刻要走。
“等等!”
此刻那貌美似仙,身形有些消瘦,但高的离谱的“齐大”便抬起手来,一串碧玉翡翠的珠子便跟随他宽大的深色大袖抬起来,随风飘荡,仿佛仙人立在风中。
可这人又说出全不似仙,又格外不礼貌的话来:“支法师是域外来的医,用医术要挟本地商人家财,还要人家的妻室陪他敦伦,于医术或是有些本领,人品却是该杀。与你去治,治的好也罢,治不好便把他全家老小都丢到牢里去,依得他的说法,再去于阗把另一处他家里也都铲除尽了再是。”
“我呸!你也说得出口!积点德吧你……”
姜霞不想和他吵架,只抱着人匆匆走了。
留下他齐大皱眉不语。
“司徒,司徒公……”
那和尚看自己不被要,却吓得直哆嗦,用怪腔怪调的汉语同“齐大”求饶:“治得好,治得好,不要杀人,不要杀……杀不得……我的小奴才一两岁……”
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孩子的身高。
“齐大”不看他,蹙眉,绝美的面目,情不虞,迈开长腿朝姜霞院子走,支法师也连忙跟上去,齐大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小心翼翼的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