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表情松动,流露出些许被蛊惑的意味。
嗒——
一个冒着热气的陶瓷杯放在安琪拉面前。
安琪拉的视野被熟悉的人的覆盖,中也出现的时机及时,侧身挡住陀思身形的姿势巧妙又自然,他低声询问:“今天晚饭想吃什么?”
中也清晰的看见安琪拉眼底微小的念想熄灭了,她摇摇头。
中也了然:“那就和之前说的一样吧。”
“咳咳……”陀思掩嘴轻咳,咳声杂着细微的喘,弱不禁风的身形晃了晃。
安琪拉抬眸瞥他一眼。
中也不动声色的移了半步,附身轻声道:“安琪拉你先忙。”
他转脸唤这个家里多余的人:“你跟我去厨房。”
说罢不由分说的扯着陀思的披风离开,但是他被囚|禁十四天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他在中也略显粗暴的拉扯下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几次近乎跌倒。
快到书房的门口时,他回头望向安琪拉,与她对视,那瞳孔空洞无物,虚无一片,只有碰见她时才升起点点细碎的星光。
安琪拉终是心软了一瞬,动了恻隐之心,她叫住中也:“中也,让他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帮你做饭吧,现在还没到饭点,不急的。”
中也捏了捏拳头:“嗯……我知道了。”
陀思拢了拢歪斜的披风,定定的盯着安琪拉,就好像除了她这世间并没有什么能入他眼的事物,他被她夺走尊严理想,成为他的精支柱。
安琪拉回视他。
她总算发现他与那些男人的不同之处。
他太安静了,又很少说话,但安琪拉很难忽略他,一旦他开口,嗓音像音色复杂多变的大提琴,抒发他深沉而复杂的感情。
他既沉默又热烈的爱着安琪拉。
或许并不能称之为“爱”,他的所有情感载体,人类诞生之时所拥有的冗杂沉重的情绪因子都因她而激发,传导,回馈。
安琪拉已然成为他……泛善可陈且空旷虚妄世界里的……明。
陀思和中也走后,刚刚那一眼还是在安琪拉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不由自主的担心他是否会适应外界的环境,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能接受一点刺激。
突然,安琪拉翻阅文件的指尖顿住……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在她心中产生——
她有些惊愕地呢喃:“刚刚……那不会是怜惜欲吧……”
安琪拉色复杂起来,她有清晰的自我认知,作为“荒霸吐”的一部分诞生于世,她的感情稀薄到令人发指。
而现在她居然因为一个人产生了这种属于人类的、正面的情绪……
咔哒,咔哒。
墙上的时钟是这寂静书房内唯一的发声源。
主座上年轻的首领,缓缓的、抬起手遮盖下半张脸,嘴角清晰上扬,她肩头的一缕发丝滑落,周身的氛围变得诡异莫测。
——她想杀了他。
-
难以置信!安琪拉和陀思相处居然如此纯爱,果然她们很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