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朝回头拎着黄绯的衣襟,忽伸手便抽取一旁禁卫长剑,抵在黄绯脖颈就是怒叱:“宣是不宣!”
“殿下,如今你也不装了?那何须宣百官到此,陪着做这一场戏不觉太累?”孟鹤之抬腿便提向扑过来的禁军,也是有备而来,身后忽有一群黑衣护卫上前。
“孟鹤之,你且再猖狂这时,待本殿登基定要拿你人头血祭!”
黄绯抵死不言语,高朝俨然没了耐心:“你当没你这圣旨本殿便当不了皇帝了?本想做做戏骗骗你们也算是全了名声,如今看来倒也不必,若是有异议者,便似你这般抹了脖子便是!本殿还不信了,到底是的嘴硬还是本殿的剑硬!”
他这话不紧是说给黄绯听得,也是说给在场几个违逆他的老臣子听的,说罢便要扬剑。
正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长夜中忽听一长啸咻声凌空而过,是飞箭而来,只听蹭的一声,高朝手中的长剑被打到在地。
戚禅和忙挡在高朝身前,朝着来箭方向看去,忽听马蹄声响起,逆光看去,他远远瞧见一人,瞳孔骤然一缩,是邹沢!
“殿下,是邹沢!”
高朝的手被挣得发麻,闻声猛然抬头看去,待瞧见渐渐靠近的邹沢,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他不是死了吗!”
邹沢骑马登上台阶,居高临下看着高朝,嗤笑一声:“二殿下,见我没死是不是很是失望?”
“邹沢!你竟假死阴我!”高朝回过来才算是弄清怎么一回事。
邹沢却是挑了挑眉头道:“哪里是我假死,是我福大命大未中你算计侥幸活下来,二殿下,你霸占着我的位置够久了,如今也该还与我了。”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高朝不明所以:“还你什么,你疯了不成!”
即便他是皇帝的私生子,但自己确确实实是二皇子,何来霸占一说。
邹沢控诉道:“你竟还敢抵死不认,黄公公,你来说!”
黄公公不知何时已慌身到了一旁,闻声也不再装聋作哑,忽挺了挺脖颈道:“圣上一直怪,二殿下为何即便肖父也不肖母,且秉性恶劣暴躁实在与龙脉相悖,便存了怀疑,可自四殿下出事之后,几个皇子之中,也只二殿下可堪大任,圣上更想立其为储君。”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自四殿下出事后,圣上却是很是其中二殿下。本以为早该尘埃落定之事,不想却迟迟都未落定。
黄绯又道:“直到一日钦天监谢大人来报,观其天象,储君当在宫外,圣上闻言语大惊,这才命人彻查,后来才知,当年静妃身边旧仆胆大包天,竟觊觎皇权之位,在静妃生产当日竟以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与皇子掉包......”
话以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高朝怒喝:“黄绯,你再胡说八道什么!”
孟鹤之闻声却是举剑挡在了高朝身前,将黄绯护在身后道:“黄公公,继续说便是。”
黄绯攥了攥掌心继续道:“眼前的二皇子并非静妃所生皇子,乃是卑贱旧仆之子,而真正的二殿下,查得下落,竟被丢在邹家府前,邹夫人心善捡的二皇子抚育养大,便是如今的邹将军!”
众人闻声都是一惊,还有倒抽冷气的,觉得简直是在白日做梦,不然如何能有如此离谱之事。
高朝不禁有些疯癫,看向黄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想给邹沢的身世寻个出处,竟敢将主意打到本殿身上!当真是笑话,你当凭你三言两语,勾结邹沢等人便能诬陷于本殿?做梦!”
他看向众人道:“诸位爱卿,黄绯以与邹沢等人勾结,想以此坏我朝国本,混淆视听!安能听一阉人胡言乱语!”
戚禅和闻声应和:“正是!凭他空口白牙诬陷?”
此话一出,不少人又开始摇摆不定,一个是局势不明的邹沢,一个是已把握朝纲的二殿下,细细一想便能看清局势,果不其然,不少人纷纷指责黄绯胡言乱语。
孟鹤之冷笑:“二殿下当真以为没有证据吗?”
话音刚落,忽听殿内传来咳嗽声响,众人忽觉得脊背发凉,忙寻声看去,只见里头人影微微晃动,下一刻一道明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高朝不禁吓得腿脚发软:“父皇!”
黄绯忙闪身过去搀扶住皇帝,皇帝走到高朝身边忽扬起巴掌,啪的就是一掌:“朕本想,二十年的父子情留你也罢,不想你竟歹毒至此,发现朕彻查此事担心走露马脚,竟连朕也敢暗害,若非孟鹤之提醒,朕与邹沢皆要中你毒手!”
“来人,给朕拿下他!”
皇帝的话无异是给事情定了性,再无人敢出言劝慰。
戚禅和咬牙挡在高朝跟前,高声喊让禁军护高朝离去,只是话音落下,却无人应答,此刻才惊觉原他们就是戏园子里的猴子被人戏耍罢了。
他回头看向谢怀,见谢怀冲着自己笑的轻快,险些吐血猛然醒悟,原他们根本从未想过拆穿殿下女儿身之事,自始至终都是想给邹沢顺利继位寻个真当的棋子。
而他与高朝便是这一步棋。
可如今醒悟已然是晚了,皇帝一声令下便是宣布他们已败,再无生还可能。
一场闹剧在几番翻转中结束,不少官员回府时还觉大脑糊涂,未想稀里糊涂便断了一桩皇家案。
不过圣上却是断了案,原早先四皇子与礼部尚书唐伯温便有所察觉二皇子身世隐情,只是被二皇子发觉,被其先下手为强以谋逆之罪嫁祸,如今真相大白,自是要还以唐家清白,只是可惜了四皇子,被毒害过深,命不久矣。
不过总算江山有继,邹沢次日便以归位,不仅如此,皇帝为抚安慰更直接立为当朝储君。
旁人许是瞧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