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郁睢轻轻应声,拿捏得刚好的语气不会显出刻意,却正好能够戳中陈山晚的心:“只是我也想出去走走,可惜不可以。”
陈山晚停住。
他微抿唇,还没说什么,又听郁睢问:“可以麻烦你把这个带在身上,带出门吗?”
郁睢轻笑:“等你回来再把它还给我,这样就好像我陪你一起出去逛超市了。”
陈山晚低头,就见门缝里已经推出了一片漆黑的叶子,看着像是玫瑰花的花叶。
这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他弯下腰将其捡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好,那我先走了。”
郁睢漫不经心地撕下一张黄符,手终于没有被四分五裂,只是烧灼和黑烟一同出现,屋内也蔓延了皮肉焦味:“嗯。”
郁睢的声音还是那样轻轻柔柔的:“一路顺风。”
“他”好似不觉得痛一般,甚至极其大胆又充满挑衅地垂首吻了吻那张黄符纸上的符文。
只有“他”知道,上头黑色的字根本不是黑色,而是血干涸到一定时间发黑。
而这上面的血…是陈山晚的。
郁睢嗅着上头被香火味遮盖得差不多了的气息,仍旧无比贪念。
属于陈山晚的,哪怕一丝一毫,“他”也要得到。
所以郁睢微微张开那张艶红的唇,肤色白到几近透明的指尖将黄符推进自己的嘴里。
洁白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尖在触碰到黄符的瞬间就化作了漆黑的液体往下滴,也污染了“他”的手指。
郁睢的手指很长,好像比寻常人的指节都要长一些,但不会显得纤细脆弱,哪怕白得像死人,也筋骨分明,看得出是很有劲的一双手。
“他”的本能在抗拒这张符纸,可“他”的手却坚定且不容置疑地把黄符往自己口腔里推。
漆黑浓稠的液体都将“他”的眼白染得乌黑,然后顺着“他”的眼眶流出。
郁睢强迫自己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的身体,“他”的脸就又开始四分五裂。
但今时已非往日,裂痕出现时,也有荆棘从“他”的身体里翻出来,以比裂痕分布更快的速度修复了“他”的身体。
郁睢勾起唇,慢悠悠地再撕下了一道符纸。
“他”眼里的漆黑缓缓褪去,那双浓墨似的眸子深且危险,里头的色晦涩难明。
“…你们能拿他压制我确实很聪明。”
郁睢眷恋地摩挲了一下符纸上的字,虽然是笑着的,但冰冷,甚至隐隐透着戾气:“但他也同样能滋养我啊。”
陈山晚的所有情绪,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只要是给“他”的,都能够成为“他”的养分。
甚至陈山晚只要待在这儿,待在这栋充满了罪孽的别墅里,对于“他”来说都足够了。
无论是精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
陈山晚出了别墅后,看了看天空高悬的太阳。
都不需要看到,掀起眼皮的瞬间,就能被刺激得眼睛发疼,眼泪水也蠢蠢欲动。
陈山晚眯了眯眼,缓了下,继续往外走。
今天的太阳也好大,天气预报说体感温度有四十六,可陈山晚出来后没觉得晒也没觉得热。
是因为在屋内冷太久了,寒气到了骨子里吗?
陈山晚不是很懂。
反正不热也是件好事。
小区里的生活超市离滨湖别墅号有点远,陈山晚在室内通道走着。
小区里的室内通道设计的不是完全室内,大部分还是那种顶上是雨棚,周遭是座椅和绿化带的设计,就是防晒和防雨而已。
陈山晚到超市里,简单挑了些菜。
荤素搭配就好。
不过在走之前,忽然有一个女生走过来,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那个…小哥哥。”
她小声:“你身上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呀?好好闻。”
陈山晚一怔。
他有一瞬都怀疑是恶作剧了:“我没用香水。”
女生也愣住了。
她啊了声,正好陈山晚排到自助付款,冲她点点头,就进入了自助柜前。
女生攥着手机,有点茫然。
男生也有体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