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阿姨心疼坏了,都不敢大声说话,担心吓着他。饭也不好好吃, 我每次给他送的饭都只动了一点, 这样搞能不生病嘛!哎,好端端的, 这么忙做什么,身体折腾坏了有的受了。”
“江少爷你可以好好说说他,我们跟他说他都不听。”
“对了,江少爷您今晚还是回江家住吧,袁女士和赵总出差了,家里没留什么人,我一个人照顾少爷就好了,别给你也招上了。”
江黎月沉着眸子摇了摇头,问道:“他什么时候烧的?几度了?怎么没去医院?”
“什么时候烧的?我想想啊,少爷昨天早上回来的,进屋就睡了,我中午没叫醒,晚上去叫的时候发现已经烧起来了。但是没找到体温计,我试了下,最起码39度,那个烫手哦!”
“哎,至于去医院,他不愿意去医院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想吃西药,中药见效多慢啊,看这样子最起码还得难受几天。”
“江少爷还在拍戏吧,抽空回来的?你还是别上去了。”贾阿姨在口罩里的声音显得闷闷的,“万一给您也招上了…
…”
江黎月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从贾阿姨手中接过中药,道:“阿姨,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晚上我照顾他,如果半夜还是烧得厉害,绑也绑去医院。”
贾阿姨从昨晚晨星少爷发烧开始,她就没怎么休息,现在这会确实脸色不太好,如果她也倒了,更麻烦。
贾阿姨挣扎了一下,妥协道:“那好吧,那你等等我给你拿个口罩,尽量小心点。”
贾阿姨从厨房拿出口罩回到客厅,人已经上去了。
哎,这两孩子感情好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江黎月端着药门都没敲直接进了赵晨星房间,房间昏暗,只有床头处留有一盏小夜灯。
房间里的温度比走廊的温度要高上一点,估计是贾阿姨担心开了窗户对流,让本就发烧的赵晨星受风更严重,因此房间空气不流通,略显沉闷。
赵晨星背对着门蜷缩着,身上烧得骨头疼,根本睡不着,眯瞪中听到开门的动静,开口哑道:“贾阿姨,您……放旁边就行,我,我一会自己喝。”
声音像在粗糙的砂纸上磨砺过一般,沙哑得厉害。
江黎月听到声音的瞬间,心便软了下来,本来还有生气,恼这个整日通宵不好好休息的人,现在气倒是全跑没影了,只剩下满心满眼的心疼。
赵晨星已经没什么心思去思考为什么贾阿姨这次进门没有敲门,他说话没有回应,他残余不多的意识还在跟病魔负隅顽抗。
“生病真的不好受啊……早知道在机场就多穿点了,早知道这几天就不这么消耗身体了……”
赵晨星迷迷糊糊地开始忏悔。
人,总是在生病的时候,才会后悔做了这么多肆无忌惮透支身体的事,才会想要珍惜健康活奔乱跳的日子。
背后传来床垫下陷的动感。
赵晨星被烧迷糊的大脑,缓慢地冒出了一个问号。
紧接着,他的额头碰上了一个冰凉凉的物体,很舒服,舒服得天灵盖都是一阵颤栗。
在那个冰凉的物体从他额头离开时,他甚至无意识的闷哼了下,想要挽留。
无意识的发出声音后的赵晨星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不是什么冰凉的物体,而是一只瘦长宽大的手。
不是贾阿姨?
那是谁?
迷茫地带着两个问题,赵晨星这才颤抖着睁开被汗濡湿的眼睫,面对的是发白的墙。
他想翻身,但身体只要微微动一下,每个骨头里都像是有小电钻再往里钻一般,疼得他紧锁眉头,没再尝试动。
疼痛是一阵一阵的,捱过这一阵就好。
他隐约听到了,陶瓷的汤勺与陶瓷碗之间发出的清脆的碰撞声,隐约听到有人在轻轻吹着气。
疼痛不那么明显了,赵晨星慢慢地转过身,眼前有些虚焦,只知道面前这人不是贾阿姨,他更瘦长。
“怎么样?好点没有?能喝药吗?”江黎月一边吹着滚烫的药,一边问道。
怎么回事?好像烧糊涂了,他听到了江黎月的声音。
赵晨星心想,他这是得有多想他,在这种时候都出现幻视了。
江黎月现在在干嘛?在拍戏吧,他这次补拍电影安排得满满当当,上次见他,也只在休息室待了一会。
江黎月问出了话,但没得到回答,他视线对上了在床上迷茫的赵晨星,他的眼睛水润润的,发烧烧得额角,眼尾,脸颊一片通红。
要不是看在这人正在生病的份上,江黎月高低都得上手□□一番,这么想着,江黎月就心痒地牙疼。
药凉得差不多了,稍微烫一点,发发汗。
江黎月将人从躺着的姿势,挖起来,顾虑着发烧的人不能受风,他连带着被子一起挖。
赵晨星被当做一个大春卷挖出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现在准备喂他药的人,真的是本该在剧组老实拍戏的江黎月!
他不是交代了贾阿姨别跟江黎月说吗?怎么江黎月还是来了?靠这个近,到时候病毒传染给他怎么办!
赵晨星感到这时骨子里的疼仿佛再次彰显着他们的存在感,感觉比之前要更难捱一点。-
赵晨星紧锁着眉,将手从被子里一点一旦挪出来,而后推拒着江黎月,一边嘴上还轻声呢喃着:“别……靠近我……你走……”
比起他来,江黎月的身体更不好,还没戴口罩就进来,这不是找病生吗?
江黎月感受到赵晨星的那微不足道的力道,放下药碗,一手从赵晨星背后环过,支撑在赵晨星滚烫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