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行危险,”他叮嘱,“千万小心。”
“我明白。”谢无恙点头,“我计划向父皇请一道密旨,不会有人知道我离开京师。”
“沉璧,”他又朝谢瑗颔首,“我此后不在,京师的事都交给你了。”
“你真是个爱撂担子的皇太子。”谢瑗重重哼了下,想到了什么,又得意一笑,“不过等你一走,皇弟妹就是我的了。”
“休想。” 谢无恙笑了一声,“我夫人有别的事要忙。”
“我同你一道去淮西吧。”姜葵望着他。
他笑了下,“你不同我一道。”
她眨了眨眼睛,没太听懂这句话。
几人又就淮西局势商议良久,直到暮色四合、月出东山。谢无恙和姜葵离开温亲王府,乘马车转往东宫。
车厢里,谢无恙捧着暖炉,靠在窗边,微微有些倦意。
“你这种状况独自去淮西,我有些担心你出事。”姜葵望着他。
“别担心。”他轻轻打了个呵欠。
她还想再问什么,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次日清晨,谢无恙前往太极宫请旨,姜葵在殿内整理文书卷宗。
他回来时,抱着一沓信,坐在她对面,仿佛是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挑出一张薄薄的桑皮纸,递到她的面前,“夫人,你的信。”
她愣了下,接过信,上面的字迹潦草,“东角楼,书坊。”
她抬头盯着他,他的情近乎无辜。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信?”她哼了声。
“不是我的信,”他认真解释,“必是写给你的。”
接着他执了笔,展开一卷纸,拢袖蘸墨,摆出要坐在这里忙一晚上的架势。
她搁下卷宗,站起身,“我出一趟宫。”
“你出。”他头也不抬。
“不问我去见什么人了?”她剜他一眼。
“你去见什么人?”他顺从地问。
她哼了声,没回答,推门而出。门在身后合上,她靠在门边,低头笑了一下,“去见笨蛋谢康。”
月华潋滟如水,泼溅在东角楼街巷。
头戴竹编小斗笠的少女敲开书坊的门,说书先生柳清河打着呵欠,见到她就说:“蒲柳先生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她笑了一声,“那家伙还在赶来的路上。”
她熟练地从博古架上取来一套青瓷茶具,抱在怀里走上方木斜梯。雅室里开着一方轩窗,流水般的月光流泻一地,照亮铺满竹席的地板。
她托着腮坐在案前,摆弄那个人的茶具。她沏的茶不好喝,因此也懒得沏茶,计划着等他来了再指挥着他动手。
许久之后,一道轻缓的脚步声响起。
那个人推门进来,抱了一沓书信。月光落在他的面庞上,他的眼底盈满无声的笑意。
他望见她,无奈似的,“江小满,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是你太慢。”她朝他招手,“快来沏茶。”
他在她对面坐下,接过她手上的茶具,却没动,把怀里的信搁在案上,严肃道:“先说正事。”
“公羊先生来信。”他递信给她,“我们要去一趟淮西。”
作者有话说:
去度蜜月!
?? 卷四·朝天子 ??
第章 船上
◎跌进他的怀里。◎
她展开信读起来, 他坐在她对面沏茶。
淡淡的茶香很快自他的指尖溢出来,袅袅地徘徊在四壁之间。
他照例沏了两壶茶,一壶是沏给自己的浓茶, 一壶是沏给她的香茶。他为自己倒了一盏浓茶, 正欲试饮一口, 忽然被她伸手拦住,抬起头是少女不悦的情。
“干什么?”他愣了下。
“不准喝这么浓的茶。”她不满道,“再忙也要困了就睡觉。”
“你怎么管起我了?”他无奈道。
“我是你师姐,当然可以管你。”她重新倒了一盏茶, 稍微试了一下温度, 再递到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