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惜,你做不到。”虞瑶的笑容一收,表情冷淡,好似超脱凡人。
小姑娘也僵住了情,她梗着脖子很是不服气,倔强的眼看着虞瑶。
见她们对峙上,其他人都是安静下来有些畏惧,云诗晴也缩了缩脖子,没想到来到异世,反而有种再次经历教导主任的压迫感,她低着头藏起来不想被看见。
现在的人早熟到可怕,她生活两个月是深有体验,这会儿是不会觉得对一个孩子过于苛刻了,其实她们已经什么都懂。
相反有时候她这个外嫩里焦的老阿姨都比不过,就像是家中的侄女,也是十岁左右,可成熟到已能独当一面了。
虞瑶淡淡的看着她,不近人情的冷漠,“你想向我证明什么?证明你没识几个字连一句佛经含义都不懂也妄想能做到这一步吗,证明你的好高骛远?”
“我没有!”小姑娘被说得羞怒,眼泪上涌在眼眶里打转,朝着虞瑶怒吼。
“你有,你的眼,你的心里,你的每个字都在告诉我说你有。”虞瑶还是很平静,可犀利的像一把剑扎在她的心头。
小姑娘是真的倔,她的眼泪要落不落,她缓缓低下头,没敢去看虞瑶的眼睛。
说到底还是心虚的,她也不懂在心虚什么,明明周边的人,或许生出来时就生活在这个氛围里,她没觉得不对。
“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甘愿沉溺在无知里堕落,并且拒绝有走出来的机会。”
虞瑶平缓的说,“你想要你的绣品能挣到千金价值,可是你投入到绣品里的价值仅仅五文钱,又如何能翻倍。”
“你又知道那一幅佛经是怎么算它的价值吗,一字千金,绣一个字就值千金。”
虞瑶的话如热锅里倒入油瞬间就炸开了,她们目瞪口呆,一字千金,佛经那么多字,该是有多少钱啊,手指头数不过来。
云诗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妈呀,千金!这是要有多少钱,给她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吧,躺着花,睡着花都行了。
“听起来是不是很心动?可你知道绣这副佛经之前,它的主人花费快两年时间专研佛法,和大师们探讨佛道,读万卷书加深理解认识,才有了这幅在世活经。”
虞瑶走下台来到她身边,拿过她的帕子展开看,“绣品可以是活的,只要绣出来的人有属于自己的想法。这个前提就是要识字,识了字就能看书,多看书就懂得道理,懂得去明辨,懂得去思考。”
“你说的对,女子是不能科考,可谁说读书就是为了科考?你难道不想在绣品旁提下自己写的诗句。”
顶着虞瑶温和的眼,她愣愣点头道了句“想的”。
“说句直白的话,便是你们目的是想要给自己提高筹码将来高嫁,以为识几个字就能了?人家院子里的丫鬟都比你们识字多,你们说,人家是选中你们蠢笨无知好拿捏,还是选中你们的家世容颜?”
道理讲多就是一摊烂泥,人人看见都想绕道而行,虞瑶做不到说让她们改变什么,只不过想让她们珍惜能学的机会罢了。
不管是什么,学到脑子里,记在脑子里就是好的,书到用时方恨少,谁也不能保证将来用不到,而不是用自己是女子的身份下意识就拒绝,暗示自己不用学。
就因为是女子才更要学,这是立足艰难的根本,安身立命的本事,便是被卖身为奴的人因为识字还被委以重用。
世上的困难者那么多,有本事摆脱桎梏的人可不是仅仅用“幸运”来说。
云诗晴将脑袋埋得很深,总感觉视线一扫过来她下一秒就要被点名提问。
“好了。”虞瑶也不想浪费口水,她们不是不懂,只是已经形成固定思维不想去打破。
她悠闲饮了一口茶,“现在不想听的可以出去了,不必耽误时间。这里没有谈论风花雪月的趣事,只有枯燥无聊的典故谈论。”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谁也没有离开这里,那小姑娘擦了眼泪,还是坐下来认真听。
虞瑶勾唇浅笑,她的声音好听还有起伏,将典故娓娓道来,引人入胜,宛如身临其境。
本来在辩论觉得无用的小姑娘这会儿也听得入迷,原来春秋左传还能那么好看。
云诗晴也是被带着走了,等日落西山待傍晚时分才结束,却亳不见疲惫。
回过发现效率比以往的时候都要好,之前就是死记硬背着笔画,然后跟着模仿才牢记,现在笔画一出就带入典故场景,她学了好多字,敬佩之情冉冉升起。
果然授课还得是专业人士来啊。
但她还要去卖吃食挣钱,云诗晴也没法和其他姑娘一样围在虞经师身边。
小桃进来催促的说,“姑娘,天色已晚,我们要回府去了。”
“嗯。”虞瑶出来够久了,这回也没有想着继续逛,出去和岳爷爷说一声就同小桃回家。
只是在书肆门口,虞府的马车就已经在候着了。
马夫是个汉子,抱拳恭敬道,“三姑娘,夫人命奴才先来等着接姑娘回家。”
他是虞家的家奴,最为忠心不过。
“嗯,这就回。”虞瑶在小桃的搀扶下弯腰进了马车。
乘着夕阳红光往家里回,书肆渐渐被甩在身后很远。
男子的比试自然是六艺,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了,正在进行最后的射和御两项,他们以骑射结合,谁射中靶心谁取胜。
董成也是带着人的,都说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放在他们身上也是如此。
四大才子是柳飞望和王如两人是一边的人,另外两个就是董成和丰裕这个县丞之子。
董成找的人是看起来模样较为阴狠的男子,排名居于前面,但家世低微的只能跟在董成身边,和祝京墨一样的待遇。
但他看不起祝京墨,他很想要压制可四艺比下来都输了,脸色极其难看。
董成就是狠狠刮了他一眼,虽丢的不是他的脸,可知道是他到来的人也面上无光,相反柳飞望这边就是兴致很高的叫着继续。
“最后一项骑射,罗兄请。”祝京墨笑眯眯的也没有傲气,他将宽袖扎起来做骑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