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种事儿其实挺常见的。
金融圈这些事,男女关系混乱已经平常到不足一提了,以至于市面上一旦出现了女性创始人拿到融资之类的事,不管她本人有多么优秀,也一定免不了会被大众猜测她是靠身体才获得了圈内大佬的这笔“巨资”。
那么男性创业者,面对女投资人的主动示好,其实意图和结局也可见一斑。
只是许西辞从来没有遇到过今日这般,更不能接受的是,先抛出这步棋的人,还是他从前真心关照过的学妹。
他当然爱顾菀。
父辈的教训一直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时刻警醒他坚守原则。一旦与资方发生越界的事,后续也几乎可预见的难以抽身,理智占上风,他知道应该及时止损。
只是公司现在的状况也确实不容乐观,流动资金大部分都划拨到产品开发,算上人员成本、耗材成本,如果这个时候再加上星耀撤资,那一堆半成品的烂摊子因为撤资停摆该怎么解决。
他当然清楚地知道星耀资本的重要性。
他进退两难。
想到副驾驶储物盒里有盒备做通融的散装烟,他躬身低头敲出一根下了车,情复杂地看着远处一片霓虹,任由指尖的烟丝燃烧。
或许许西辞自己说不清楚,此刻更多的是恼当下的困境,还是恼当年的小学妹如何变成今天这般随意的模样。
烟灰燃尽,许西辞终是下了狠心,回到车里通知总经办拟定同星耀终止合作的通知。
启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去。
半路上,公司合伙人来了电话,许西辞也能猜到是因何而来,他将车子在路边临停,接通了电话。
总经办突然的通知令几个合伙人都汇在一处,一致反对许西辞终止同星耀合作的决议。
因为难以启齿,许西辞其实并没有直说今晚发生的事,可那群人却经验老道地猜到他仓促决定终止合作的理由,谁也没明示,但话里话外都懂。
谈到兴处,几人更是笑言现在大环境不景气,各行各业都缺钱,拉投资时能被金主爸爸看上是多大的福气,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小公司正排着队等宠幸呢。
又说起这星耀资本现在的接口人,大老板的千金,下午过来时就引起了众人注意,那张脸、那身段怎么也算得上是个人间尤物,到底是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结婚?
结婚了又如何,不过露水情缘罢了,为何不享受?更何况若真有机会攀上高枝儿,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儿啊。
可笑,资本的圈子什么时候干净过?水至清则无鱼,既然要在这圈子里混,逢场作戏是必然,若是过于非黑即白,就是个笑话。
先礼后兵,玩笑过后,几人明里暗里的表示,如果许西辞作为公司决策人一直是这样不变通的处事态度,那……
不赚钱的买卖,谁愿意做呢?
漫长的通话结束后,向来温雅的许西辞第一次情绪失控到摔了手机。
其实冷静下来后,他心里也很清楚,事件推进到这一步,贸然终止合作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除非他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匹敌星耀的风投,否则一旦星耀撤资,那给公司其他人带来的损失,他做不到一一补偿。
车子停进映泉湾地库,许西辞第一次没有立刻下车回家的冲动,静默地在车里坐了好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爱人。
当下窘境,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屈从公司的多方施压。
或许的确是他反应过于激烈了,资本博弈的圈子里,逢场作戏的事从来不会缺。
他唯一要确保的,就是绝不能要顾菀知道这些。
第4章 幻想 港城旧事
客厅墙上的挂钟指针转到十一点,顾菀窝在沙发上半睡半醒间,恍惚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你回来啦!”
她迅速清醒,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像往常一般,飞奔着朝门口跑去,白色的睡裙因着她的动作随风鼓包。
许西辞将车钥匙随手扔在玄关桌面,脖子朝后仰了下,单手扯松了领带,另一只手将飞奔而来的小姑娘稳稳接住。
单手力道难免松了些,顾菀从他怀里滑落。
顾菀上学稍早些,今年都大学毕业第三年了,也不过才二十三岁的小姑娘。
她原生家庭远比他温馨和谐,父母事业平顺,夫妻恩爱,她作为独女从小被溺爱长大,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一个。
许西辞明明只比她大一岁多点,却性子老成到更像她半个长辈,他也一向把她当小孩养。
看着人从怀里往下滑,许西辞改为双手环抱住她的腰,习惯性地哄小孩似的吓唬人,“你也天天熬夜做什么?到时候长痘长皱纹看你怕不怕?”
顾菀不反驳,作势将要捏他的脸,他反倒鼻头凑过去蹭她脸颊,打闹间视线下移,落在她光着踩在地板上的一双脚上,眉头蹙着,“还不穿鞋。说你几次了,嗯?”
顾菀顺势直接将自己的脚踩在他的脚面上,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喏,这不就穿了吗?”
“就贫嘴。”许西辞无奈叹了口气,认命将人拦腰抱了起来,走到沙发处找到她的拖鞋,才将人轻轻放下来。
“我最近太忙了,会回来的很晚,你乖一点,别等我,自己早点睡,好不好?”许西辞蹲在她面前,没脾气地哄她。
那双自少年时就很好看的柳叶眼,不知何时添了许多红血丝,眼下也是乌青一片,黑眼圈明显。
顾菀拇指指腹划过他的眼底,心口堵得难受。
她敛唇自顾自从沙发一端抽出pd,解锁屏幕同他分享自己晚上的成果。“我反正要干活的嘛,顺便画些苹果头的素材。”
“我记得你最近不是在画什么高中生谈恋爱的故事吗?”许西辞对顾菀具体在画什么没时间了解,只是知道个大概。“怎么又画起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