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过多介绍程衍的背景,这样的场合里,他把握不住程衍的态度,不确定对方是否有意与沈如云有交集,只能一句话带过。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沈如云便道别离开。
程衍抬眸扫过的那一眼,一瞬想到了那晚在风雅见到的那个女人,以及他当时怀疑是许西辞的男人。
段朝阳同梁乾川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读出了点故事,一下点燃了他的好心,挑了挑眉,“看着像是有故事?”
梁乾川笑,“段哥你眼真毒,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吗?!”段朝阳朝前倾身,执起公道杯给梁乾川又添了点茶水,“来来来,给我说说,什么故事?”
梁乾川稍稍压低了声音,道:“不知道哥你们听说过没有,其实沈牧林这么多年就一个儿子,从来没听说还有个女儿。”
段朝阳摇了摇头,他们与星耀之间应该是没有过业务合作,更别提人自个儿家事了。
“私生女?认祖归宗了?”
梁乾川喝了口茶,啧啧叹道:“过程精彩的很。听说啊,这沈牧林年轻的时候包过个夜场女,后来那女的怀孕后,就人间蒸发了,沈牧林也是个靠岳家起势的,当然不可能让外面的女人给他生孩子。”
“故意跑了,偷偷生下来了?”段朝阳听这种八卦时候最是义正严辞,“靠老丈人起的家还敢干出这种烂事,啧啧啧,这老家伙人品不行。”
梁乾川点点头,“关键是他哪敢承认,后来孩子生出来后那女人来找他,他一直都不认,不光不承认,连钱都不给。”
“也就是前几年,沈牧林岳家下来了,他唯一的亲子又因为飙车挂了,有传闻说沈牧林早些年伤了根了,实在是后继无人了才想起来将这姑娘认回来的,现在在当继承人培养。”
段朝阳这八卦听的起兴,冷不丁听到边上一道冷淡声音都有些诧异,“她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或者说男朋友了?”
段朝阳转头看向突然出声的程衍,简直难以置信。
一向万事冷漠事不关己的程衍,居然会对这位故事的女主角感兴趣??
“没听说结婚。”梁乾川回忆了下手里的信息量,“不过前些日子听我老婆那群小姐妹们说起过,应该是谈了个男朋友,前些日子还陪她一起过生日来着,应该是刚谈没多久,生日那次好像说是第一次带出来,好像是她同校的学长。”
“有名字吗?”程衍追问。
“好像是个什么小公司的老板来着,总之跟沈家的体量肯定是没法比的,不过具体叫什么名儿我还真不记得了。”梁乾川摸了摸下巴,“估计是什么大学校友吧。”
“二少,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现在就给我老婆打个电话,让她跟她姐妹们打听一下?”
“不用麻烦。”程衍情绪收敛,垂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不再继续追问。
段朝阳被他这反常的举动好到,只是有外人的场合在,他也没法发挥,不好过问,只等着一会儿私底下再问清楚。
等苏婉真那边处理好再过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四人从茶室出发,往康州路的那家私房菜馆过去。
包间是个小圆桌,他们人到的时候顾菀还没有过来,梁乾川刻意提点过,私下提醒苏婉真一会儿最好坐在段朝阳边上的位置,方便说话。
段朝阳自然是挨着程衍坐下的,若她要靠着段朝阳坐,也就必然和程衍之间隔着段朝阳。
苏婉真并不准备听梁乾川的安排,假装什么都不明白,紧随其后拉开的程衍左手边的位置。
“苏小姐。”程衍抬手压在红木椅的一侧椅把,语气疏离客气,“抱歉,我不习惯边上的位置坐不熟悉的人。”
苏婉真一怔,随后连连抱歉,有些窘迫地松开手,空出这把椅子,再往前拖出一把椅子。
这样一来,她的右手边隔了个空位后才是程衍,左手边则是坐着梁乾川。
梁乾川将她的这些小心思全都看在眼里,对她今天一次两次的不听话越发的不满意。明明他已经提醒过,程衍对她没有兴趣,看来她还是一直不死心。
也是,没有女人能真正拒绝得了程衍这样的人。
她之前也不过是伪装的比较好罢了。
顾菀下午在中州府新租的房子这边等商场将床送来安装完后,眼看着离她与段朝阳约好的吃饭时间越来越近,她也来不及再收拾,匆匆下楼打了辆车往餐厅这边赶。
她从市区过来康州路这边,饭点的时间稍微有些堵车,按照导航里显示的到达时间与约定时间比大约要迟个十分钟,顾菀很不好意思地给段朝阳发了消息提前说了句抱歉,对方留了条语音,大咧咧地表示没事儿,不着急,反正他们也不饿。
正准备将手机装进包里时候,顾菀的手机进了通电话。
是远在汀城的许西辞妈妈鲁萍打来的电话,顾菀在接通前就大概能够猜到这通电话的深意。
她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犹豫着接起了这通电话。
鲁萍下午从许西辞处得知了他与顾菀两人正在闹离婚的事情后,听许西辞交待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只气许西辞从前不听她的话。
从三年前两人结婚开始,她就不止一次跟许西辞提,要他早点同顾菀生个孩子,她和许严也都快要退休,也有精力过来帮他们带。
她之前每次提,许西辞都不往心里去,非说顾菀年纪还小,自己还是个小孩,干嘛非要这么早做妈妈。
结果呢,现在出了事儿,他光知道拿只猫想困住顾菀,简直就是个笑话。又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谁会为了个宠物得过且过、忍气吞声。
明明没多大的事,她非要矫情到闹离婚的程度。要是他们之间能有个孩子,那么顾菀这次就绝不会非得闹出这么个事来,她为了孩子的份上,也不能这么冲动任性,想一出是一出。
“小菀啊,你跟西辞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了。”电话里,她还是一如往日的慈爱温和,“妈妈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啊,妈妈已经狠狠地骂过许西辞这个小混蛋了,保准他之后再不敢犯这种错!”
“以后啊,受什么委屈都来跟妈妈讲,妈妈肯定是站你这边的啊,一定帮你好好教训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们儿媳妇这么好、这么乖的一个小姑娘,父母娇生惯养大的,嫁到我们老许家来,我们一直都跟他讲,要像小公主一样养着的呀,他怎么舍得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他现在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在我这儿哭的不成个人形儿。所以小菀啊,我们生气归生气,但是离婚闹不得的啊,你们俩小夫妻这么多年了,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日子越过越好了,哪能说散就散呢?你说是不是?”
“而且这次这个事,西辞他确实是做错了事,但绝对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妈妈跟你保证,他跟那个女的也就是生意场子里敷衍敷衍,别的什么都没有的。小菀啊,听妈妈的话,咱们这次就原谅他这回儿,他以后,指定再不敢犯这种错,好不好?”
顾菀一直没有应声,沉默地听她不间断的哄骗式的劝和,直到车子在餐厅门口停下,她下了车才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鲁老师,您别担心我们,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件事我们俩能自己处理好的。”
“我这边还有急事,就先不跟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