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了元旦就攒局, 到时候要楚临月把顾妹妹带出来, 正好趁着这天气,大家一块儿泡私汤去,到时候他努努力, 把他毕生追妹子的心血全都贡献出来。
随便搞点意外出来, 让大家在那儿的度假村多关个几天,再制造点突发事件, 来点吊桥效应推动,一定能要顾妹妹和程二之间有质的发展。
然而让段朝阳非常不解的是,他的这个提议刚抛出来就被程二这人无情拒绝了, 还不光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程二甚至当即板着脸严肃警告他最好什么都别做, 不准他对顾菀有任何接触。
段朝阳后来自省, 自己这手段吧,的确是有点又狠又急,确实是当时被顾妹妹离婚的消息给整冲动上头了,这提议后来被程二压下来后,段朝阳也渐渐冷静下来,明白程二这人向来稳重内敛,他一定有他的考量。
想来也是,顾妹妹这样温吞的性子,也不可能是会做无缝衔接这种事的人,这么多年,程二都等得起,也不在意这一时半会儿的了。
毕竟人顾妹妹才经历过一段相当失败的劣等感情,确实也得好好缓一缓,等人走出来,把心里的位置重新空出来,程二才有机会替代才是,
这种时候他非要搞点事情的话,也确实是不合适。
后来元旦时候,老段有安排,招他回去坐阵,等他忙完这阵刚回来宁宜后,再去西园找程衍,才发现变天了。
西园的管家告诉他,程衍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西园了。
所以,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程二不住在西园,那他能住到哪里去??
段朝阳给程衍的电话没打通,转而去问了冯阡。冯阡明显有事瞒着,三缄其口,除了告诉他程衍最近住在中州府外,旁的什么就都不都不说了。
段朝阳快气死了。
他就离开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家都被偷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居然有事情瞒着他!
心里有气,段朝阳其实车已经开到了中州府的楼下了,但没程衍点头,他还真不敢就这么直接上楼去。
他惯会怎么舒服怎么来,绝不会委屈了自己,这会儿的功夫,他就将驾驶位的座椅整个放平,人懒洋洋躺着晒太阳,好不容易打通这通电话,“好好的放着西园的别墅不住,搬这儿来蜗居着,是要图个啥呢?”
听着电话的那端的程衍丝毫没有被撞破偷偷搬家还不告诉他的歉意,段朝阳又是一声哀嚎,“程二,你现在是真的不爱我了啊!”
他愤愤地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你说你,这么一张帅气的脸是怎么能安心对可怜弱小无助的我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啊?”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程衍站在阳台窗边,垂眼看着楼下停着的那辆车,语气里隐隐夹杂笑意,“毕竟我爱的人一直是她,从来也不是你。”
“……”
“切。”段朝阳撇撇嘴,“你也就敢在我这儿过过嘴瘾,有本事你跟顾妹妹当面儿说啊,搁这儿跟我骚有个鬼用!”
“还不上来?”程衍也没准备真不让人上来,他也没吩咐冯阡瞒着段朝阳,不然他也不会知道来这儿找。
“呦!邀请我呢?”段朝阳一句话就好,晃悠悠调整椅背坐起身,还不忘阴阳怪气一句,“那我这第一次来你家,没带个什么礼物,不会不合适吧?”
“随你。”程衍已经收回视线从阳台回客厅,“过时不候。”
段朝阳哪能真什么都没带,他本来就是打定了主意今儿来找程二涮火锅的,东西都早早备好了,得了令马上乐颠颠儿地下了车,一手拎着一大包食材,一手拎了瓶红酒,大剌剌地上楼来了。
电梯开门有两户,门对门开,段朝阳扫了眼对门那家,转头看到程二门都给他留好了,并没有锁,他直接拉开门走了进来。
程衍人正在进门右手边的餐厅,拿玻璃杯倒水。
听到门口动静,转过头就看到段朝阳一手大包一手红酒进了屋子,扬了扬下巴,“谢了。”
段朝阳瞧着他不知道哪里总觉得有些变扭的感觉。
或许是这身衣服?
程衍今日穿一身偏向唐装款式的藏青色的睡衣,还不是纯色,肩头后腰都是竹叶金线刺绣纹路,活像一副山水画。
看习惯了程二从前在家时候,随性西化的家居睡袍之类的装束,乍一看他今天这身装扮,段朝阳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吊儿郎当走两步上前,将手里的那瓶红酒给程衍递了过去,眼尖地发现程衍抬手来接的时候,手腕上的套了一串佛珠。
段朝阳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想说点什么,但忍住了没说。
直到他后来进了程衍书房,看到他书桌一角挂着狼毫毛笔,边上摆着一方砚台,另一边还专门置了个小茶案时候,是真的没忍住。
“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是背着我做了多大的缺德事了?杀/人越货了吗?突然整这一出是想干嘛,修身养性?求个心安?”
程衍还没开口,段朝阳又突然发现了关键线索,那茶案上,扣着的是两只杯子。
“两个人?”他挑眉看过来,“和谁?”
程衍视线也落在那一方茶案上,目光变得温暖柔和,他短促笑了声,饶有兴致抬眸看向段朝阳,“对门邻居。”
段朝阳难以置信,“你是这种热情好客的性子了?”
又想到他进屋后看到的一系列诡异的反常,“程二,你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顿了顿,又想到什么,“不是,我说你有这闲情逸致搁这儿和对门邻居喝茶,真不准备想想我刚才的提议?”
“还有不到一周就春节了啊,真的不要约顾妹妹出来玩儿?”
“你别到时候顾妹妹又被旁的什么人抢走了,到时候你再要死要活兄弟我可不陪着你了啊!”
段朝阳的这股子替他快急死的情绪,在他和程衍两人将食材摆弄好,准备开饭的时候,程衍要他去敲对门的门,请对门邻居一块儿过来吃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等会儿,对门邻居是男是女?”他狐疑地看向程衍,可问出这个问题的档口他又觉得自己很过分。
段朝阳是亲眼目睹了程衍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他无比清楚在程衍的眼里,从始至终就只有顾菀一个人,其他女人在他这里,压根不会留姓名,更不要说能登堂入室,同他一起在书房品茶了。
“是孙建城的人?”段朝阳还是觉得这个想法更靠谱,“你策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