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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记恩巧肩垮着站在洗手台的大片玻璃前,镜前倒映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脸庞,有点心散涣,气愤无助。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她彻底看清楚事实,彻底对这个男人彻底寒心。
其实他只在乎他自己,一点也不在乎她…
蒋维伦不坦率分手,不是因为爱她,就像小孩子捨不得一直抓在手中的娃娃,能用钱与权,不费吹灰之力留下,何乐不为?
今天出门前,在电话里,蒋维伦语气很慎重的说有事要谈,让她不由得慎重起来,为了配合他的行程,她不顾身体的劳累特意跟饭店同事换班,为了给他亮眼的印象,她努力化妆,遮盖疲累的引起的暗沉…
一直为他着想,体贴他,为了配合他努力往上爬,从一个小小柜台接待一路努力爬上大厅副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这么自私!
想着想着,一股闷气往脸上衝上来…
她想仰天长叫,可是,这里可是餐厅啊?
「该死的!负心汉!」
低声咒骂几句,却一点也止不住涌上心头的委屈和怒气,不能藉嘴巴宣洩情绪转由脆弱的眼眶发洩,豆大的泪花一颗颗,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掉了出来。
「喔,该死的,呜……」她连忙抽出洗手台旁的擦手纸,也不顾纸质粗糙,随意折了几折摀住下眼瞼,要是不小心弄花了脸走出门,刚刚强装出来的坚强就前功尽弃了…
幽幽的啜泣声回盪在无人的洗手间里。
突然有个人,推开门,站在洗手台旁洗手。
是个男人。
……,这个人是色狼吗?
怎么不懂的女生厕所男宾止步的道理?
该死的,他都看见了吧?
「你!这里是女生厕所耶!」她尖声咆哮着,若是平常,好脾气的她可能会耸耸肩默默走出洗手间,偏偏,今天是她最衰最狼狈的一天,她想隐形,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あぁ,すいません,间违いちゃた(抱歉,走错了)…」
哎,是外国人啊。
「こちらこそ,すいません。(我也是,对不起)」迁怒陌生人于事无补,她对自己懊恼。
「你没事吧…」他突兀的疑问,虽然很绅士,时机却不恰当,谁愿意陌生人关心自己狼狈的模样呢?
「我没事。」
陌生人的国语带着浓浓的日本腔,让她有点意外。
原来他会说中文啊!
「喔,对不起…」想好好发洩却发洩不了,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红着鼻子,她捂住自己的额头,抹抹眼角,红着眼睛,侧脸随意看了他,打算离开。
「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这个人,到底会不会看脸色啊…
她反身看向同映在镜内并肩而立的他,色自若,不像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蒋维伦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建设公司的小开而已吗,要这么高傲,三番两次这样耍弄人嘛!
就算分手,不能这么没有面子的被甩,她要让蒋维伦知道,即使分手,她也是自信美丽,受到瞩目,没有他的扰乱,她一个人可以过的更好!
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只要,眼前这个今天过后永远不会再见面的陌生人愿意帮助她的话,她离开的背影可以很瀟洒…
前提是,这个日本人要能听懂她想说的话吧?
「先生,你愿意帮助我吗…」
「外面有个人,我正在和他谈分手,可否请你稍后5分鐘出现,帮助我离开,我,需要一个人扮演我的男朋友…」
他直视那张悽惨声音主人的脸蛋,有点意外,不像他想像中恐怖哭音这般恐怖…
柔顺的长瀏海静静撩在在瓜子脸儿旁,形状姣好的杏眼睛彷彿还掛着泪珠,漫溢着惹人心疼的盈弱,就连眼窝下微微泛青的黑眼圈好像也无损她白皙的肌肤,而是画龙点睛似的,我见犹怜,这般需要呵护的美,让人不忍放任不管…
「你听的懂我说的话吗…」因为哭了一场,她的声音有点凌乱、有点颤抖,不知道到底希望他听懂或者听不懂,有种说不出的混乱…
「当然懂。」
「拜託你帮助我。」
「你确定想这么作?」朗眉微挑,他目光幽微闪耀着,心里浮现短暂迷惘,随即兴起一抹古怪的篤定,嘴角微微勾扬,像是怕她后悔似的挑衅询问。
「我确定。」她形状姣好的下顎微扬,对上质疑的深瞳。
「ok,那你记好新男友的名字,我是崔仲瑜。」
「抱歉,让你看见这么糗的事,我是韩记恩。」
她才不希罕飞上枝头当凤凰,她不要了,分手就算了,有什么了不起,就当过去的七年岁月,得了失心疯,最好再得一场失忆症,从今以后彻底把他忘的一乾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