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头一次讲电话,却也是最后一次。高三上学期开学的第一週,大家都还在兴奋之中,我还接替小雨,担任了本学期的学艺股长。那天傍晚,将英文作业送到办公室,然后我独自上了公车,回到我家楼下,却看见我妈在门口跟邻居的阿姨聊天。
「小婕。」我妈叫住我,拿了一张名信片给我。
名信片是从高雄寄来的,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城市。那上头说的是一个「朋友」的关心:
『最近好吗?小婕:
高雄的艷阳天很惊人,以后可千万别考到这里来,我曾听到你跟嘉綺说,你最怕热。
我在这里很好,至少没了那味道之后,开始会有同学约我一起打球。
你的志愿决定了吗?我很期待知道你的预定目标。记得吗?我们约好了不说再见,所以我会朝着你的目标努力。
有些话,那时电话中我说不出口,而我想你一定懂,希望我得到的不是拒绝的答案。
祝平安,喜悦』
像个傻瓜一样,我站在自家楼下,流着眼泪,看完名信片,还不断点着头。好不容易,我忍着泪水,把署名看了一下,还是跟他以前的绰号一样,「菜虫」。
他姓武,大家都叫他武大,只有我叫他菜虫。那是我的菜虫。
-完-
菜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