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可遇着什么趣事了?”裴越在郗则韶身旁甫一坐下,挽星便立刻乖顺地为他斟了一盏茶。
郗则韶揉了揉眼角的泪花,心里有些怪他影响自己睡觉,撇着嘴回:“没呢!困得我头昏脑胀的,一天净想着睡觉了!”
“噗嗤——”裴越的贴身内侍齐悟没忍住笑出了声。
郗则韶与裴越齐刷刷地看向他。
“笑什么?”郗则韶没好气地开口。
面皮白净的小内侍笑眯眯地说道:“奴没有笑,只是觉得皇后娘娘真是有趣得紧。”
郗则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有趣得紧?”
“是好笑得紧吧?”说着,借着假装打量齐悟的动作,悄悄甩了裴越一记白眼。
齐悟抿着嘴摇了摇头,没有接这个话茬。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拈着茶盏,随意把玩,微微抬高,对着不远处的绢纱宫灯,明亮的光线透过薄薄的釉体,盏中澄亮的茶汤清晰可见。
“你整日都在屋里待着,自然犯困。”
裴越狭长的眼睛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漫不经心,明明在和郗则韶说话,黝黑发亮的眸子却盯着茶盏。
听着他的话,郗则韶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为了避免自己在小皇帝面前露出过于不敬的表情,郗则韶垂下眼皮,一边往嘴里灌着茶水,一边回道:“我可没有陛下这么好的精气,将近丑时才睡,卯时就能起床。”简直是牲口一样的体力啊啊啊啊啊!
说完,少女还故意冲着裴越露了个毫无感情的假笑。
可惜,她这点揶揄根本影响不了裴越,少年还“嗯”了一声,表示对其言语的赞同。
“你就是长期……散、漫惯了,养成了一副懒皮囊。”裴越原本想说‘懒惰’,话到嘴边想着郗则韶到底是一国首辅的孙女,硬生生拐了个弯。
“不过没关系,多与勤勉的朕一同生活,相信会对皇后有所触动。”说着,他朝郗则韶扬了扬眉,唇边的笑意同样标准得无可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