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星心道,您若是和自己在家时比呢,那自然是可乖可听话,可若是和宫里的其他人比呢——绕是挽星自小服侍郗则韶,也说不出那等昧心之语。
小侍女干笑几声,顺着主子的话说下去:“小姐的确从未顶撞过陛下……”
当面确实没顶撞,私底下骂了无数句狗皇帝。
郗则韶每骂一次,挽星都觉得自己的心肝跟着颤抖了一次。
母女连心,郗则韶又自小养在秦夫人跟前,她哪里看不穿女儿哪点小九九。只是女儿大了,又入了这深深禁宫,秦夫人认为,千言万语的叮咛都比不得她自己摸索出一条路来。
只要郗则韶没干那些个叛国通敌的勾当,小皇帝想要动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三朝元老、托孤之臣,郗首辅在朝中的能量是不容小觑的。
郗则韶头一回和秦夫人分开这么久,拉着娘亲的手絮絮叨叨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方才舍得歇一歇,停下来端起茶盏往喉咙里灌。
她额角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罗氏见状,便执了扇子,在一旁温温柔柔为其打扇摇风。
秦夫人见郗则韶说得差不多了,先关心了一番她的食住和身体,然后传达此次进宫的真正目的。
“你爷爷让我叮嘱你,好好当皇后,用心辅佐陛下,莫要坠了我们郗家的门楣。”
少女真情实意地撇了撇嘴:“爷爷可真是打错了算盘,裴越哪里稀罕我辅佐他……”
听到郗则韶直呼天子名讳,秦夫人秀眉一横,瞪着眼望过来,少女连忙悻悻住嘴。
罗氏见状连忙打圆场,拉过少女柔软的小手往自己肚皮上放。
“小妹,你快帮我瞧瞧,我总觉得自己近来腰身粗了一圈。”
郗则韶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好心,立刻嘻嘻笑着摸了上去。
“嫂嫂实在是多虑了,您体态如此轻盈,楚腰袅袅,若是自己不说,谁能想到,您肚子里还有个小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