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一只崽挂在那里, 像个腌火腿。
秃毛崽挣扎不开, 又不敢骂脏话, 只能无能喷火。
——更像在烘火腿了。
凤宁一开始笑得好大声, 但是看着那些丝线, 忽然想起老凤凰被邪偶师捆住的样子, 顿时心疼到不行。
“它只是个幼崽!”她冲封无归瞪眼睛,活像个溺爱孩子的家长, “不可以体罚它!赶快把它放掉!”
封无归则像个息事宁人的家长:“……行行行。”
调皮的秃毛崽成功脱困。
这可把它得意坏了, 背着凤宁偷偷冲封无归跳了好几天抖翅舞。
翻起旧账, 封无归不禁冷笑:“让我管它?那你可不要管我。”
凤宁心虚:“幼崽放养就行啦,管太多也不好。”
“呵呵。”
……总而言之, 三个幼崽就这么组成了一种好像挺正常又好像挺不正常的妙“亲子关系”。
*
秃毛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 向“父母”诠释了什么叫做“不能让幼崽掌握毁灭性武器”。
它的精力过于旺盛, 实力增长堪称恐怖。
没过多久, 它就可以轰轰喷着几丈长的火焰,急速从低空掠过。
只闻“轰隆隆”一阵大地颤抖,整条街道连人带建筑物都被它焚烧成渣。
站在满地焦石上,望着在半空盘旋并嘎嘎怪笑的秃毛崽,封无归和凤宁双双感到一阵心累。
她少年老成:“孩子大了。”
他沧桑叹气:“翅膀硬了。”
她他:“不好带啊!”
秃毛崽俯冲下来,发现这两个加起来也就堪堪三尺高的矮豆丁正在像中年夫妻一样聊天……它也很心累。
“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它扑扇着翅膀说道。
因为自身就是幼崽,凤宁并不会小看同样是幼崽的秃毛崽——很多家长懒得认真听孩子说话,他们以为孩子什么也不懂,对孩子总是很敷衍、很不耐烦。
幼崽带崽就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
凤宁一听这话,顿时激动地盯住秃毛崽,比它还兴奋:“什么什么?什么严重的问题?!”
它愣住了。
它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热情、这么认真地听它说话。
胸口有点发烫,眼眶有点发酸——她果然还是非常在意自己哒!
小脚爪骄傲地踩了踩封无归的肩膀,悄悄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你们不是说这个地方无穷无尽的大吗?”
“对啊!”凤宁点头,“无论朝哪个方向都走不到尽头!”
“不是这样哦。”它扬起一只脚爪,认真比比划划,“远处什么也没有,是空哒!”
凤宁和封无归对视一眼。
她并没有嘲笑秃毛崽的幼稚,而是认真向它解释:“因为这个地方光污染太严重,所以没办法看清太远的地方,只能看见一片朦朦胧胧的光晕。”
“光污染”是她从那个世界学来的词,因为太过生动形象,三个崽接受良好。
“不是这样!”秃毛崽用力扑扇,“不是光污染,而是什么都没有!没有!”
它挥动翅膀让身体浮空,垂直往上飞起来。
“那里!”它伸出一边翅尖,遥遥指向极远处的楼台,“那条假河看见没有?它只有一半,到河边有棵假树的地方,突然就截断啦!”
凤宁轻身一纵,探手抓住一角飞檐,悬停在秃毛崽身边。另一只手在眼睛上搭个棚子,眯着眼,用力往它所说的方向看。
“……就是从我们旁边延伸过去的这条假河?”
“对!”
凤宁望向玉白的河道、清澈的碧水光影。
视线顺流而下……
“哪棵树?”她迟疑地问。
“就是那棵有三个叉叉的树!最明显的那棵!”秃毛崽激动得叽叽喳喳,“看到了吗!”
凤宁视线来来回回,“没有三个叉叉的树啊。”
“有!”秃毛崽着急,翅尖拼命往前抻,“就是那个大屋子,金顶绿墙画着大凤凰的那个,再往前就是三叉树!”
凤宁眼睛都快望穿了也没看到凤凰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