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他们都一时忘记了争执的目的,长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对了。”她忽然在门槛前停下,略回过身来,嫩翘嫣红的小乳从未扣好的外衣中滑出,“晚上还有什么庆典吗?”
经她这样一问,几人才发觉外头已经日暮昏黄。燕偈赶到她身边,大有与她同行的意思。他道:“宫中会燃放烟花。”
“真的吗。”韦参已经拆台拆得手熟无比,“就算是节庆,宫中也该严禁烟火吧。”
“禁的人里头没有本王。”燕偈冷笑,“韦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原来如此。谢殿下告知,参祝您与小粮小姐能欢享良夜。”韦参仍旧是满面得体的微笑。
什么叫正宫的胸襟。连小粮都微张口想夸赞一句。燕偈难得没有折损自己的心理健康而获得口头胜利,可谓旗开得胜,顾盼自雄。他搂着小粮,迈过高高门槛,离开这福祸并行的高禖祠。
韦参见他们走远,便拉着韦勘:“弟,我们也走吧。我们不争是争,争是不争。”
韦勘点头道:“是啊,哥哥。人间美色常有而真心不常有,何况我们与小粮是青梅竹马。”
“哎哟。”说到这,韦参反而怅惘起来,“还不知道小粮到底记没记起来我们。”这几次见面,光顾着卖力吃穴和耍鸡儿活了。
他两人也唏嘘着走开。
秋隆站在原地闭着眼。
半晌他睁开眼,轻声试探:“君……”
女像竟然又是轻笑:“好孩子,干什么?”
“我……我,对不起,方才冒犯了。只是我先前所许的愿,不知能不能成真。”他抬头,犹豫地看着女如在迷雾之中的脸孔。
“你虽不与他众人一同祝祷,但心意也是诚的。”女道,“你放心吧,今日所有人的愿望,都能在某日成真。本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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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偈待小粮重新穿戴整齐,便策马带她一起入宫。小粮乖乖的没有作乱,许是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强悍的体能,被吃泄了一回也累了,竟然真的随着马颠,靠在他怀中睡着。燕偈心中自然悸动,皇子骏马,飞驶入在暮色中变作金身的宫门。
但一入宫,燕偈就被皇帝老子传去谈话。刚刚打牢情感基础的二皇子忧愁得花容憔悴,对小粮说了十数遍“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才匆匆离去。小粮梦寐刚醒,直到二皇子脚步声远了才反应过来。
贼要是闲得住就不是贼了。她还没等燕偈在她身边坐过的位置凉透,就飞身上了屋脊。禁宫虽大,但在高处的聪明小贼眼中,只是四四方方的一盘大棋。
她远眺时目力极好,立即机敏地察觉似乎某处竟有只巨大的野雉在一窜一窜的。小粮对天底下事稀物都有天生的兴趣,立即拔足飞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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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政戴着武冠在宫中校场上和韦豹射箭比赛。
武冠两侧各竖插着一支鹖尾,随他动作微微摇晃。鹖勇悍好斗,至死方休,鹖尾加在武冠上,是以赞表武官的剽悍。
韦豹:“可是你这样好像一只大野鸡。”
良政:“如果你实在没话说,可以闭嘴。”
而小粮飞越了无数屋脊赶到近旁,却发现不过是一个头上插着长长鸡毛的高大男人。高个男人常有而高大野鸡不常有,她十分失落。好在校场边用以观战乘凉的堂屋里还摆着一些精巧的兵器,虽然看着文饰过多,比如那雕弓,恐怕会一张就断,但小粮还是欣喜地取下来把玩。
她悄悄拨动弓弦,发出极其细微的一声嗡响。
良政正援臂撑满了他那把沉重的角弓。微风拂过,他倏然调转箭头,扭身对准堂屋中兀自欣赏雕刻花样的小粮。
连呼吸都来不及急促起来,小粮本能地察觉到致命的危险就在二十步之外。她下意识地举弓搭箭,注进浑身力气。弓弦锐鸣,雕弓绷紧,正是电光火石危急之中,箭矢却在她手上骤然滑脱:流矢无法回头地强猛射出,而那张雕弓竟无法承受她的催拉,脆弱崩裂。
劲风袭往良政的头颅。
一根黑褐的鹖尾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