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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斐从檐上翻身跳入阑干内。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踩到了一滩水,谁在椅子上喝茶嘴漏了?她冷笑:“王子,如何不先去鸿胪寺登名,反而在这里……这里……”
小粮撑着脸,见她来了,便站起身微笑拱手:“良大人来了,叫小粮好等。”
擅入中原强抢郡主的霸道王子殿下扣紧面具背过身,骑马久坐不会痛的饱满丰臀微微颤抖。
小粮身体后仰去看了一眼他下面,咋舌,转而对良斐说:“他那个套在花瓶里,拿不出来了。”
靠这一句话,以及桌面上凌乱散落的几支插花,良斐便以自己丰富的怪经验迅速组织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她挥开脑中的诡异画面,对小粮还礼道:“没事的,小郡主。见小郡主安好,我等就放心了。请将此人及其随从交给斐,郡主随护卫下楼吧,二殿下已在外等着了。”
没关系的,不就是从暴力外交事故变成了色情暴力外交事故吗,从业十余年收拾过无数鸡飞蛋打烂事摊子的我可以应付的。良斐看着狼羌王子因涨硬得被花瓶卡住无法射精而悲伤又羞辱的背影,开始思考如何写入档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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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皇帝沉怒道,“难道郡主身边连个能保护她的护卫都没有?”
燕偈站在旁边委屈地捏着手。我倒是想保护她,但我根本追不上啊。
小粮坐在矮凳上擦泪:“小粮虽有些轻功在身,无奈遇着强人,实在无力抵抗。若不是此次良大人来得及时,恐怕小粮早就,早就……呜呜……”哀泣若梨花带雨,见者无不动容。皇帝大叹一声:“小粮,这是朕疏忽了,你做了燕良两家之女,本是喜事,哪里知道突然招致这样的横祸。良卿,你代你弟弟想想,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
良斐出列。她向来回话快,此时却一副容臣想想的迟疑模样。后面站着的御史中丞封骧封大人也向来爱见良斐掉入两难的泥潭无法拔足。他作为出言必有人要倒霉的犀利言官,悠悠地插刀道:“良大人手下私兵甚多,为何不拨出一些,给郡主做护卫?莫非良大人的人算不得朝廷的人?”
良斐回头与他对视。封骧已经做好御书房对骂的准备,而良斐竟然感激地一礼:“多谢封大人提醒!”她转向皇帝:“陛下,斐愿出一队精壮甲士做小郡主的专有侍卫,即日便去调籍入府,定能护郡主周全。”
在场的大概只有燕偈一个人意识到良斐的用意:笨蛋下岗员工再利用是吧。他抬起头,同情地看看心口痛脸红涨的封骧:封大人,(又)栽了吧。
小粮双手捧心,双眼滢濛,对着良斐便拜:“多谢良大人!”
良斐口称不敢不敢,微臣本份,郡主快快请起。她低身去扶起她时,轻轻道:“放心,都是我亲手挑选的洁净处子。”
小粮微笑:不,有一个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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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抹着泪说:“哥哥你别哭,不就是去给高官贵人为奴吗,好歹有份固定工资。瞧瞧以往,都是靠业绩拿薪水,实在是杯水车薪的薪水,连我饥寒都救不了。哥哥,快别哭了……”
蝉郎蹬他:“谁哭了!做奴几便做奴几,好过在那良斐面前想破了脑袋说漂亮话!谁天天想着讨好了上司自己也能做个小官儿呢,呸!”他没告诉众人,自己在良斐面前卖的蠢是压垮他们小队的最后一根稻草。
腰郎狞笑一声道:“听听,哪里来的世外高人?说蝉饮风食露,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仙了?放着好好的仕途不走,都落到和你一样乖乖地做奴才,这就显出你的高明来了?”
鱼郎本自坐着睡觉。马车一停,把他磕醒了。他淡淡说:“到了吗?下车吧。”说着便将衣领拉紧,掩盖着脖颈上的项圈,头一个默默下了马车。
他们一行十人,分了两辆马车。下了车,便有府兵引他们从小门进入宅院。灯笼在深深回廊里就如在山谷中打起火把,只能照见脚下的路。他们虽未进过宫室,却也猜着此处并非某所普通府邸,许是与皇家相干。檀郎自守宫砂消解之后,说话爽利了起来,但年纪和胆子都是队中最小的一个。他不由揪着蝉郎的后腰走路,不敢多看,不敢多问。
行过一座小桥,众人来在又一道院门前。府兵还未通报,院内便平地掀起一阵旋风,将门扇推开。
小院内灯火通明,小粮裙钗完备,站在阶上,只是刚刚收回一掌,头上的小鸟蝴蝶簪子仍在轻轻摇晃。她从容面向门口,对他们慷慨举杯:“大家好,从今天起,请好好保护小粮,谢谢!”说着鞠了一躬。府兵头领慌张指挥道:“郡主醉了,快把郡主扶进去!”说得好像小粮一醉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确实如此)。
檀郎高兴得口水都快出来了,头一个应声:“是!”
鱼郎沉默片刻,道:“这女人,谁。”
腰郎叹气,拍拍蝉郎肩膀:“小蝉,我们队伍沦落至此,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