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粮笑嘻嘻:“不要,咯牙。”
她抱着他回到客店。两人贴得紧紧地睡了,这样似乎能在夜里保暖。早上秋隆总是先醒,洗脸,发呆,买早饭,历来如此。
等他回来时,床上却空无一人。
一种钝重的恐惧将他整个人往下坠。指尖都在发痛,仿佛某种罪孽滋长的情绪很快要钻破他被礼义廉耻装裹的皮囊。他早就预感她会离开,但总希望是在远而又远的将来。
他在房门口默然无声,伫立很久。忽然有贼精的一只手探进他同样松垮的襟怀里,取出了羊肉饼。
小粮边吃边进屋,头也不回地跟他说话:“刚刚出去解手,偷听了一些大消息……”他不搭腔,小粮回头,呀了一声,放低羊肉饼:“你怎么哭了?”
秋隆哽咽:“没哭。”
小粮更惊:“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秋隆吸鼻子,悲戚之情更浓,总觉得她随时要说些告辞的话:“什么事。”
小粮擦擦嘴巴:“中原的皇帝换成了你很熟悉的人。”
秋隆反应了很久,恼怒占了上风:“燕老二?”
“对。”她点头,“听说已经发动关内外大批人马,追捕两个逃犯。”
秋隆深呼吸。他冷笑:“好,让他尽管耗尽了国帑来抓。”
小粮讶异:“为什么?你难道认识那两个逃犯?”
秋隆:“……那两个逃犯不就是我们吗。”
小粮又又惊:“怎么会?他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作为?他还不知道小粮是抓不到的?”
秋隆:“谁知道……反正我在的时候,就见不到他聪明的样子……”他恢复了精,目光稍稍平定,又下意识扫向她的小腹。
“不过他可能不知道。”秋隆抹去剩余的泪水,语气里总算有了些游侠的英雄豪气,“现在是叁个逃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