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檬愣了下,象征性?地摸摸裤子口袋,心?虚地看向他:“钥匙好像在包里…包在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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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霄让她在门口等,他下楼去拿。
季檬一个人站在门口,没多久,对门的邻居出来了。
邻居奶奶看她几秒,试探着问:“你是以前住这儿的小姑娘?”
季檬点点头,回忆片刻,叫了声“张奶奶”。
她小时候,张奶奶才?刚退休,喜欢坐在楼下的石凳上跟小区里别的老人聊天,阳台上养了很多花花草草。
张奶奶看着她笑:“都长这么大了…比小时候还漂亮。”
“这房子空十?多年了,还以为你们早卖了呢,刚听到?动静,我还怕是有贼过来。我们这几天都在准备搬家,小区里乱得很。”
季檬也笑:“没卖。”
她半开玩笑地说:“进贼就进贼吧,反正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贼都搬空,还省得我们再收拾呢。”
张奶奶乐得笑了几声,又问她父母去哪了,她现在住哪。
有来有回聊了几句,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正好,张奶奶也问到?:“那檬檬有二十?多岁了吧,找对象了吗?”
季檬笑着说:“有,我已经结婚了,今天老公陪我来这儿收拾东西。”
话音刚落不久,沈鹤霄就拿着钥匙出现在楼梯口。
季檬把?他拉过来介绍:“这就是我老公。”
沈鹤霄不明所?以,“…奶奶好。”
张奶奶弯着眼?角:“哟,长得也真好看,你们看着就有夫妻相。”
季檬:“那必须!”
……
又寒暄几句,季檬接过钥匙开门。
门锁也有些年头了,锁芯有些老化,拧了半天才?拧开。
季檬突然有点怕,往旁边迈了一步,看向沈鹤霄,不安地说:“还是你开吧。好久都没人来过了,我害怕里面有蜘蛛老鼠什么的…”
沈鹤霄“嗯”了声,很淡定地拉开门把?手。
扑面而来一股更浓的尘土味和霉味。
没电没水,窗帘也是紧拉着,室内光线昏暗,家具上都铺着一张白布,上面落了很厚一层灰。
两人同时皱了下眉,一前一后走进去,关上门,又同时被灰尘呛得打?了个喷嚏。
季檬环视一周,眼?角耷拉下来,又控制不住地有些惆怅。
从有记忆起,到?小学三年级,她都住在这里。
客厅那张木制的老式沙发,她放学回家就会?坐在那里看电视。电视柜第三格,以前用来放她喜欢吃的软糖,但妈妈限制她,一天只能?吃一颗。
另一边有张餐桌,他们一家三口每天在桌前边吃饭边说话。
再往前走,左手边就是她的小房间,记得里面还贴了粉红色的墙纸,衣柜下面一层全是她的毛绒玩具……
沈鹤霄走去窗边,拉开窗帘的瞬间,周围扬起了许多灰。
“我开窗透一下气,不然空气太差,可?能?会?不舒服。”
季檬不自觉地有些鼻酸,关于这套房子的记忆已经很模糊,甚至不太真实。
当年被父母送去姑妈家,她原以为过不多久就会?回来,结果,再也没有回来住的机会?。
连告别都无声无息。
沈鹤霄掩面拉开陈旧的窗户,金属窗框也生?锈严重,发出吱呀呀的响声。
季檬快步过去,从身后抱住他。
沈鹤霄转过身,低头,语气比平时温和一些:“怎么了?”
他顿了下,想抬手摸摸她的头,想起自己手上现在全是灰,又垂下来。
“在这里不开心?,我们就回家?找搬家公司的人过来收就好。”他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
季檬声音也有点哽咽,紧紧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胸口。
“不开心?…”
“他们怎么说走就走了…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我都没有家了…”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像他们一样?!”
说到?最后一句,季檬抬起头,红着眼?睛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