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深处,枝叶掩印间,高大的身影立于暗处,清风拂过,卷起了他银色的长发与黑色的长袍。
日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落在他的面颊之上,落下道道斑驳的倒影,他的面色有着淡淡的,长久不见日光的苍白,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那群身影,他指尖动了动。
沉四看了那几人一眼,他摸了摸下巴,忽的感叹道,“别说,这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还挺配。”
“。”
戚无宴眉头微蹙。
顾南挽正小心翼翼地将那万生草收入储物袋中,却在下一秒,猛地抬起了头,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再度笼罩在她的身侧,袖中传来一阵彻骨的凉意,顾南挽面色微变,她的指尖一动,便察觉到那被她丢掉的白骨,已再度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她的袖中。
那白骨之上凉意肆意,似是暗示着什么。
顾南挽只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瞬间炸了起来。
偏偏其他人都是色正常,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第章 离开秘境!
离开秘境,寻找出路!!!
清风拂过,茂密的枝叶发出些微沙沙的声响,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落,明明灭灭间,似有暗流涌动。
顾南挽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丛林之中,依旧没有看到一丝的异样。
那股阴冷的气息却一直笼罩在她的身侧,顾南挽深吸了口气,许是被他吓得次数太多,除却一开始的害怕,她现在竟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甚至还有心情思考她接下来该去哪里,她坐在那巨石之上,面无表情地又吞下了几枚灵丹,温厚的灵力滑过经脉,一旁的萧山弟子看了眼玉牌,眼见身后的人正飞快地追上来,他挑了挑眉头,“走吧,那个御兽宗现在分数涨的也太他娘……”
那男修话说到一半,似是想到顾南挽还在,他勉强打住,“太快了!”
那御兽宗在这里可以号令秘境中的灵兽,比起其他人,本就有极大的优势,现在又铆足了劲往上追,再这般下去,不用多久,便可超越他们。
顾南挽闻言,她将那暗处的戚无宴抛到脑后,站起身,便打算与他们一起离开,想到那些灵石灵草,她再度充满了干劲!
却见丞肆忽的抬起头,色有些严肃,“挽挽!”他看着顾南挽,欲言又止。
引玉眸光闪了闪,他的指尖落在腰间的长剑之上。
与此同时,便见一只带着凌冽剑意的纸鹤穿透虚空,骤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那纸鹤只在尾部尾部有着一点银色烈焰的痕迹,似是一点星火,察觉到那纸鹤之上的气息,顾南挽眼睫一颤。
她认出,这是闻钰仙君的印记。
这纸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涌上心头,顾南挽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她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只见那纸鹤停留在她的面前,静静地浮在空中。
她第一次觉得,这纸鹤可以飞到秘境之中是那般的不合理。
顾南挽抿了抿唇,在她第一次见到闻钰仙君之时,她与那群弟子正在森林中猎杀灵兽,而她因为身上染了血,正在被一只灰狼追逐。
那些寻欢宗的弟子根本懒得理她,眼见那灰狼即将咬断她的脖子,却有一把锋利的长剑划破虚空,径直穿透了她面前的灰狼,将那灰狼死死地钉在树上,滚烫的鲜血洒在了她的脸上,月光落在那长剑之上,折射出凌冽寒光,她清晰地看到,那长剑尾端有着一道玄妙的烈焰印记。
白衣男修御风而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树梢,夜风卷起了他的长袍,月光倾泻在他的脚下,他便那般踏着满地月华,站在她的面前,眉目如画,清冷出尘,寒潭似的眸子专注地看向她。
他问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可否愿意拜他为师。
那一瞬间,她听到了周围那群弟子的惊呼声,以及低低的抽气声。
顾南挽没多想,便直接大喊了一师傅!
那人似是有片刻的愣怔,他轻笑了一声,随即,给了她一块玉简,命她三日后,直接去那潮生山寻他。
随即,他便像是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余点点的灵光闪烁在林间,与那漫天的星光交织,若非手中的玉简与那满地地狼血还在,她几乎以为那些只是她的错觉。
在他走后,那些平日里总是嘲讽她的弟子却是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小心地恭维着她,顾南挽这才知晓,方才救她之人名为闻钰,寻欢宗的长老之一。
他十七岁便已结婴,百岁便已踏入大乘期,乃是这修仙界最为厉害的剑修。
万海潮生,闻钰剑起。
所有人都说,他可能会是近万年来,最早突破那个境界之人。
顾南挽带着满心的期待,便义无反顾地冲上了潮生山。
顾南挽那时候认为,定是闻钰仙君发现了她天资不凡,这才不远万里跑下山来收她为徒。
她甚至以为自己就是下一个剑仙!
然而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那么多年来,她的修为停滞不前,灵力滞涩,纹丝不动。
就在她自己都几近绝望之时,闻钰仙君却依旧如往常一般,教导她修炼。
闻钰仙君虽是沉默寡言,冷漠孤高,却也会耐心地给她功法,教她剑招,为她铸造最为锋利的长剑,甚至会在她思念爷爷时,难得跑下山去为她买最漂亮的裙子与首饰。
他教导她,在外历练之时不能穿的太过花哨,那样会被别人当做活靶子打。
亦会在她中毒之时,整夜守在她的塌边,告诉她,他定不让她死的。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掌心的温度。
然而,就在顾南挽感动的一塌糊涂之时,却陡然知晓,她身上的毒却是闻钰仙君亲手种下的,他亲手将她培养成了为陆悄悄所生的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