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有办法。」任展天站在床边,紧握的拳头洩漏了他无比担忧的心情。
「活了这么长时间,也够了,我不贪心的。」齐渊嘴角那抹笑靨没有退去,对于生死,他早已释然。
齐渊走到房门前,一打开,就看见泪眼婆娑的骆雪,这让齐渊有点讶异,「小丫头,你怎么哭得这么惨?」
骆雪直挺挺的站在齐渊面前,她对于方才最后一句很有意见,什么叫活够了?他觉得活够了,那盼望他活下来的人呢?她越想越生气,粉拳就直接落在齐渊的胸膛上。
「你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你是掠虎寨的二主,说什么也不能撇下大家不管,就算要死,也是好多好多年以后的事,现在不准!」骆雪一拳方落,任展天便一个箭步挡在齐渊面前,抓住她意欲落下第二拳的左手。
任展天的眼眸透出冰冷阴寒,即便她是女子,气力不大,但齐渊的状况不比常人,他不能让她继续放肆。
齐渊稍稍推开任展天的身躯,让他可以正视骆雪,看着泪如雨下的她,齐渊不禁失笑,严格算起来,他只和她见过五次面,有一次还是在她昏厥之后,但她哭的好像是挚友亡故一般,一股暖流盈满他的心头,「别生气,要死也不是现在,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丫头,原来你是个女力士呀。」齐渊作势咳了两声,但一眼就看的出他是装的。
骆雪这才破涕为笑,明明重病的人是他,却反过来逗她开心。
即便是死亡的阴影垄罩着他,也不见他忧伤自怜,能够做到如此的安定沉稳,骆雪对齐渊更是另眼相看。
她相信,这样的齐渊一定能找出方法救他自己。
在那日之后,帮齐渊端药送饭成了骆雪的工作,也因为如此,她时常能看见任展天在齐渊房里在研究着他的病情,有好几次她想在一旁静听,但齐渊总是藉由各种理由支开骆雪,之后她也识相的不再多待。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她知晓?
今日,骆雪一贯的送汤药到齐渊的厢房,但房中只有齐渊一人,他双眼紧闭,好似睡着了,骆雪便把汤药放在床边的矮桌,而后打算离开。
这时,齐渊突然开了口,「慢。」
随着清亮的嗓音,骆雪停下脚步,发现齐渊已经醒来,他倚在床边,一双眼笑意盈盈,拍了拍他床榻的位置,「来这边坐。」
骆雪虽是一脸困惑,但她还是落坐在他身旁,而齐渊并没有先行说出留下她的目的,他端起汤碗,一口嚥下,看他毫不犹豫的吞下苦药,骆雪皱起眉头,曾经,她耐不住好偷尝了一口漆黑如墨的药汁,那苦味在她嘴里绕了两天还散不去,对于齐渊一日得喝三次,她是满心同情。
将瓷碗搁在一旁,他平静无波的表情好似刚才他喝下的只是一般的茶水,还未待骆雪出声,他率先啟嗓,「这不是病,而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