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传来炙热的温度,映露心下又有些不忍,但馀光一瞥,黎晨七孔流血的惨状登时映入眼帘,怒火越发炽盛,玉手猛然举起,任展天见状便将骆雪往后一扯,躲开映露的攻击,可厢房依然响起清脆的巴掌声,映露讶异的看着眼前人,「二主!」
只见齐渊缓缓转回被打偏的脸庞,苍白如雪的秀顏也印上一掌鲜红,他并未发怒,仍是一贯的悠远间逸,「是我的主意,你莫要怪她。」
难得的,齐渊双眼中流露出歉意,映露握紧杏拳,因为握的太紧,从指缝中落下滴滴鲜血。
无错,是他,起初也是他说要让黎晨一针殞命,现下更因为他的决定,断送了黎晨已经仅剩不多的生命。
可映露瞧见齐渊衣衫上染了不少暗红,那是血液乾涸的顏色,双手也尽是血污,当她一转醒,从任展天口中转述她晕倒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她心里瞭然,齐渊只是刀子口,豆腐心。
骆雪是失手,严格说起来齐渊也没有做错任何事,那么,黎晨的死能怪谁?该怪谁?连她也迷惘了。
厢房内再无人出声,这时映露忽地转身,夺门而出,骆雪本想随后跟上,却被任展天阻去了脚步,大掌搭上她的肩,「让她静一静吧。」
她忍不住将螓首靠在任展天的胸膛上,痛哭失声,「都怪我,全部都怪我……」
黎晨虽然不曾在掠虎寨中生活过,但因为映露的关係,还是帮黎晨设置了一个偌大的灵堂,刚摆上棺木,映露便失的走进来,双眼红肿,模样好似瞬间憔悴许多。
她逕自穿上白服,跪在棺木旁不发一语,覷见此景,骆雪默默走到映露身边跟着跪下,两人没有交谈,让本就肃穆的灵堂更显寂静。
傍晚时分,放在一旁的晚膳没有动过,身旁的人来来去去,唯独她们两人仍是维持相同的姿势。
任展天在远处看着,心中早已按耐不住,她们无疑在伤害自己的身体,正当他踏步而出,想让她们停止这种行为时,一隻素白之手横挡在他面前,「此番前去,不管你想劝谁,都不可能成功。」
齐渊悠然现身,脸上指印已消退不少,只微微看见些许痕跡,水眸大眼望向映露和骆雪,一人色悲痛,一人面带悔意,而通常这两种情绪,是最难以劝服的。
现下除了放任她们,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