洙赫化出一把竹骨扇给她扇风,一边道:“这是赶考的举子们。虽然李氏王朝裂作六郡各自称王,但是科举照旧,只是没了皇帝殿试,只在各郡王府所在的府州设最后的‘府试’,由郡王主考,中者亦点叁甲进士。”
南柯讶然:“分设科举?那这不就是有了六个状元,下饺子呢。”
“说什么呢,”洙赫轻轻屈起指节敲了下南柯额头,“就算是六个状元那也是在各自十二府里杀出来的人杰,日后登科加官、封妻荫子,岂不是美事一桩?”
南柯抿了抿嘴唇,她也盯着下面那些人。有个举子似是行得累了,便摘了几片叶子垫在道边席地而坐,解下水囊豪饮。他的脸庞晒得有些红,人瘦削的像根麻杆,眼睛却是亮的。他看着过往的行人,有同他一样的举子朝他以地为席的闲情雅致致以微笑,他便一扬水囊,如同隔空碰杯。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普天下的读书人都怀有着入阁拜相、青史留名的一腔热忱。
南柯看着自己腰间那只手,她轻轻用指腹摩挲着那枚剔透的玉扳指,慢慢道:“阿赫,你心里其实也想与他们一样,对不对?”
她声音太轻,洙赫没大听清楚,遂低了头道:“什么?”
“我说,我总觉着你该和他们一样,”南柯枕在身后人肩头,眼望向渐渐变成一点的舞阳府,“去了你家中,我才知你从前过的是那样的日子……和笑春山不大一样,你同你兄长们站在一处时,倒真像个年轻的探花郎。”
她慢慢握住洙赫的手,一阵风起,洙赫听到怀中人问:“阿赫,来笑春山,你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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