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长泽摸进大厨房,只在门外头便听见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小童的呵斥:“这是甚么东西?也敢拿来给我们小姐用!你们通天楼就是这般待贵客的吗!”
长泽开了门,碎茶盏流出来的一滩茶水正流到他足下。他眼一溜,将屋里人敛了个大概,那争吵的人是个十二叁的孩子,看装束倒像是宗门里随侍弟子的抱剑童子。
那小童后面坐了个清秀女子,洗髓后期的修为,眼下只抿了嘴唇眉头紧蹙,一言不发,想必是那小童的主子。
被呵斥的则是这厨房里的一个随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立在那,给那小童斥得半个字说不出来。余下的奴仆也均是敛眉收,继续手中的活计,不敢朝那边看一眼。
长泽晓得,这不是说不出来,是不敢说,说了便是顶嘴。
那年轻人是凡人下人,那女子则是仙门修士,二人隔着一道鸿沟,便是她今儿要了他的命,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顶多回了宗门因着在外行事张扬受一顿长辈训斥,便轻轻落下了。
听到大门声响,房中人便齐齐看了过去。长泽脸上带笑,只抬了手将地上碎掉的茶盏碾作一团尘,丢进了篓里。
“这碎瓷片怎的能随意丢在地上,伤了人就不好了。”他说这一句破了气氛,边抬了眼看那年轻人,“这是怎了,可是生了什么事?”
那小童欲说什么,却在看见长泽后知觉到他未曾收敛的修为。是金丹修士!他一番话滚了滚,最终道:“这通天楼竟然拿七十年的白果花替白果仁入茶,当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