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人呢?”
“叫白小娟。”
“白……协…娟,会不会是她?”
艾慈眨眨眼,道:“你说谁?”
小三回忆着,道:“艾兄弟可还记得?艾家集东头双槐树附近,有几户姓白的,我小叔就住在那儿,他们有个女儿叫小娟,那年我逃难去外乡,临走见过我小叔,那时候小娟不过十一二岁吧!”
艾慧心里已明白,当即说道:“今晚咱们先歇着,明日一早我带你去见她。”
劳克沉声此道:“我说小子,汴粱城你去不去了?”
艾慈咧嘴笑道:“劳大叔,表面上我在惹闲搬弄些芝麻小事,但严格地说,我可是为大叔你打算呐?”
劳克红鼻子一耸,道:“放屁,如果你真知道为我着想,何不就此上路?早早把东西脱手,也可以痛快的亨受多金的滋味!”
艾慈无奈何地道:“唉!好人难做呀!”
他指指劳克肩头,又指指劳克的腿,道;“大叔,你老人家可得想仔细,此去汴粱路途遥远,天干物燥热死人,如果我们顶着烈阳长途跋涉,你肩上的伤能熬住太阳晒多久,如果咱们骑牲口,你老的褪内侧怎能骑马呀!”
他吃了一口菜,望着劳克木然表情,又道:“所以嘛,我是思前又想后,顾左又顾右,考虑半天才下决心,决定你老的伤口疵落了,咱们再上路,到时候我买牲口送你骑,咱们来个快马加鞭赶三关,把误掉的日子再找回来你看怎样?”
说完,他把在宝山城怡红院弄的银票全取了出来。他数一数银票,差一千两就是十万。
劳克一看,指着艾慈的鼻尖道:“娘的,你比你师父赵光斗还会敲诈,谁要是碰上你,奶奶的,算他倒了八辈子的楣。”
艾慈摇晃着头道:“错了,就拿大叔来说吧!咱们之间不是合作的愉快又顺心吗?”
“各为银子,互为利用而已。”
艾慈笑笑道:“劳大叔,我心里明白,你老爱财才盗财,而我则背着个大包袱,唉!我们往后的日子还得拚呐?”
劳克道:“小子没出息,你这才干了几天,就开始害起病来了,我问你,你是累了?还是害怕?如果是累了,投关系,赶这趟买卖银子到手,我老人家陪你,要清静,咱们去天池玩,那可是少见人烟的地方,保证没人打挠你。”
他喝干杯中酒,又道:“如果你真被刀光剑影吓破了胆,我老人家劝劝你,趁早收拾起你现有的家当,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啃一辈子的窝旁草吧!”
“啧啧!我才说子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你有完没完呀!我的劳克大叔。”
他把银票收起来,就着灯光,送给小三一个金元宝。
他可真大方,笑笑地道:“明天办些好吃的,我把人接到这儿来,多的你留着,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你师父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算足跑断腿你也要去办,如表现得好,说不准我会缠着你师父,叫他把那个‘师’字去掉。”
小三尚未会过意,劳克已醉眼泛红,盈泪欲滴,红鼻头耸了几下,连声音也变得软稀稀的,道:“我这个当师父的瘾才过了两天,又要当他的义父了,小子呀!你看我老人家可有这个小小的福气?”
艾慈道:“有,绝对有,你若没福气,谁会有?不过这要等他的艺业有成的时候,才能要他认你当义父!”
劳克道:“这是为什么吗?”
哈哈一笑,艾慈道:“干上你老这一行,首先变化气质,但要变化气质,就如同寻找一块良玉,良玉到手,再仔细雕琢,如今要学你老一身绝艺,必得一番苦撑,如果他现在就当你儿子,你老在看到他吃苦时候,必然会痛心,他就会马马虎虎得过且过。”
他顿了顿,又道:“就如同你刚才把他吊在树上,也许有一天你还会把他泡进冰雪里,这些磨其心志与忍耐功夫,你老得子,会这么忍心吗?更何况……”劳克哈哈笑,笑得红鼻子头都快要掉下来似的,道:“娘的,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一套,难道赵老怪也教你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