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知道……我现在还定不下来……最近挺忙的。’
他说:‘哦,对,你说过的。’
生命有时候过得很慢,很慢,在那种过程中,你感觉是一种煎熬。可是,生命有时候又过得很快,很快,你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跳过若干中间环节。
好比我现在,一睁眼,已经又身处他小姨家,而且这回有点儿特别……是的……这回有点儿不一样……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宝贝,放松你自己,放松你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放松你的牙齿。今天我给你一些特别的感觉。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黄昏的房间内,没有开灯。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室内物体的边缘线都不是特别清晰。我半躺在一张类似牙科诊所那种特制的治疗皮椅上,我的双手在皮椅后边,被柔和的毛巾带子捆绑着。
我感觉那带子是他那天蓝色毛巾睡袍的带子。但是我是怎么来的、怎么成了这样,之间的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他抱着我,在我脸上唇上一阵温柔的亲吻,他的手顺势伸进我的衬衫里边。
我无能为力。我被绑着。他摸着我那对敏感的乳房。麻酥酥的感觉从我的乳房传到我的脊椎,再从脊椎窜到我的后脑。
他说:‘你太美了……你太美了……宝贝你知道你有多美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有多美……你的皮肤、你的温度、你的质感、你的微微的颤抖……你的呻吟、你的扭动、你的呼吸声……对我来说,你意味着一切,知道么宝贝?’
我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全身的肌肉似乎相应放松了一些。
得承认,听到男人对我认真地说出这样的赞美,我的内心深处暖暖的,甜甜的。
多年来,我缺乏的,可能正是这样的肯定。我的好看、我的价值,我先生一直熟视无睹。当然,我的好看、我的价值,也有其他男人对我或深或浅地点出来过,可是,我一直不敢坦然接受、一直不敢放纵自己。我头上的、身上的、心里的紧箍咒太多了,像条条绳索,把我捆绑得结结实实,我几乎动弹不得。
就是说,这么多年来,我活得很累、很辛苦。除了在外拚搏、挣扎,回家以后、面对自己的时候,仍然很累,很累,很少有放松的时候。我的身心,就像一根绷紧的琴弦,已经绷得不能再紧。我好像已经隐隐听到《人到中年》里边描述的那种‘钢筋大桥不堪重负正在发生断裂的声音’……所以,我现在,要坠落。我自己要坠落。我追求那种陌生的、本该熟悉的、随风坠落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恶补效应。管他!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我再也不愿意考虑那么多!
我的上衣扣子被他解开了,乳罩被他向上拉去,一对圆圆的乳房弹出,就那样纯洁地赤裸在他的眼前。他低头亲吻我的乳房,含着乳头吸吮着、吸吮着、翻卷着舌头吮吸着……他的手滑向我的下面,自然而然地伸进我的内裤。有多自然?见过收工的渔夫钻进自家的院子么?见过鼹鼠钻进自家的巢穴么?连想都不想。是的,他的手滑进我的内裤,就是那么自然。
一个异性,一个满脑子流氓想法的男人,他灵巧的手指已经穿过我的最后屏障,已经探进我的内裤,他洗的干干净净的手指正在轻轻地温柔地撩拨我最最敏感的经中枢,我的屁股一下子就抬起来了。等我回过来,才觉得一个良家妇女自己抬起屁股迎合一个男人的手指,有点儿‘放荡’。可是,他讲话,已经规矩了几十年,还不能稍微放荡一下么?尤其在他面前,在他这么一个尊重女性、崇尚自然的男士面前,再怎么露骨也不寒碜。
‘嗯……嗯……’他在我那个地方轻柔地揉捏着,我情不自禁地微微地扭动着胯骨。
他自言自语:‘哦……啊……你真美啊……’
我感觉到一根像铜筋棒一样的东西抵在我的小腹上,热呼呼的,在我的阴阜上和大腿内侧和肉洞口来来回回地顶来蹭去。
我的里边痒死了!我真想伸手到下边去,扒开我下面那两片肉肉,尽量张大下面的洞口,让他插进去。可是,我的双手被绑在后边,我动不了。他这家伙竟然就这么着在我洞口磨蹭了半个小时!好比他夹一块红烧肉在你嘴边挑逗,把你逗得口水直流,偏偏不把红烧肉放进你的嘴里。好比你要打针,已经涂好医用酒精和红碘,针管对着你,偏偏迟迟不扎进来。好比处决已定,处决的枪顶在你的脑后,可是迟迟不开。足足半个小时啊!我后来想,如果迟早要来,那不如干脆早点儿来吧!劳驾别再挑逗我了!淹死我吧!撑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