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也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她,索性拉下面纱,趁著他发呆的功夫闪了进去,把门带上。
杨威呆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惊讶的看著甘草。
甘草见他那样子,想他大约记不得了,便道,“是我,前年入秋,定州城郊破庙。”
杨威依稀是记得她的,只不过实在是惊讶的过了头,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等她张口介绍了清楚更是心里欢喜这送上门来的肥肉,眼里隐隐喜色,作势就去搂甘草的腰,“小美人,什麽风把你给吹来了?”
甘草一闪身避了开来,蹙了蹙眉头,“宋玉卿呢?”
杨威听的浓眉一挑,“你找宋医做什麽?哥哥身上这麽强壮,功夫这麽好,不比宋医瘦瘦弱弱的好?他又不习武,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
甘草听他越说越不著调,也没了好气,强自压抑著不快道,“我找他有事,他到底住哪个院落哪间屋子?”
杨威从头到脚扫了扫她:“你找宋医问诊吧?得了什麽疑难杂症?瞧你这小模样憔悴的……”他伸手就去摸甘草的脸,给她摸的一阵反胃,厌恶极了,一下子退出去好几步远,跟他拉开了距离,大有他不说清楚,就不让他靠近之意。
杨威见看得著摸不著,也稍稍收敛了一些孟浪之态,笑了一笑:
“宋兄出去云游采药了,所以不跟我们在一处。你便是寻他,也是没用的。”
甘草听的失望极了,花飞飞的尸身放了几天了,不能再放下去了,须得入土为安。她焦躁的来回走动,想不出该求谁为好。
甘草只好收敛了焦急无助的心,“他什麽时候回来?去了何处?”
杨威回答的有些幸灾乐祸,却不似作伪,“归期不定,去处不明。”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甘草绝望透顶,若不是扶著桌角,差一些瘫倒在地。
杨威大喇喇坐在八仙椅上,看著她著急,心里越是惬意,女人吗,越是走投无路,越有意思。他吊了一会,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喝,“不妨说出来,若是缺钱少银的事,我杨威也替你办了。”
甘草愣了片刻,声音温软了几分,“杨公子,甘草的结义义兄花飞飞已死,甘草不便出面安葬他,希望杨公子能够帮忙──”
她看杨威只看著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半天又艰难道:“倘若杨公子能够帮此大忙,让死者入土为安,甘草愿将前仇旧事一笔勾销!当做没有发生过──”她抬起头,仰望著杨威,眼里都是希冀。
杨威挑了挑眉,“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诚意麽?”
甘草为难的咬了咬唇,半晌没有说话,最後一咬牙,红著脸半跪了下来,“求公子略尽绵力!”
杨威轻轻的站起,避过了她跪下的方向,道:“你可是折煞我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大礼我怎麽受得……”
他身子避了一边,眼睛却直勾勾地顺著她的白皙的颈项扫过她的胸脯,似无意道:“甘草,甘草……这名字好生熟悉──我若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是武林追杀令的追杀对象,你根本没资格跟我谈前仇旧事吧?”
他笑了笑,半是好半是酸道:“花飞飞也是朝廷通缉的采花贼,莫不是他采的小娘子好不舒服,竟然跟了他?”
甘草抿了抿唇,指甲抠进肉里,忍住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