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喜,几乎将她肩膀摇断,“怎麽会!怎麽会!我怎麽会做那样的事?”
媸妍眼一转,“那小豆芽是怎麽回事?”
白宇臻一窒,有些歉疚,“你也猜到了吧,他是你那次难产生下的,宋玉卿的爷爷救活了他,但是孩子太弱小,并无把握能存活,只好先瞒了你……後来……後来……”
“说呀!怎麽不说?”
媸妍白了他一眼,心中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面上却不显,“……在树林中那次,为何不说?”
害她骨肉分离,想想都是剜心之痛,想著她都不由红了眼圈,死盯著他一肚子气。
白宇臻面上一阵窘迫,“对不起……那时我心中自私,只想著你对我不冷不热,那就让小豆芽好好认我做爹,这样你下回见我就能跟我有个维系。”
媸妍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若是她当初因为仇恨蒙蔽做出什麽过激的事来,结局哪还会这样……
他说的是一念之间,实则也是他自私,想也知道,他定是想借和小豆芽的感情好亲近她,毕竟,如果小豆芽当了他是亲爹,媸妍总不好一直拒绝他的。
可是当时两个人也并没有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的时机,多说也是无益。
面上变幻莫测,看他忐忑的抓著她的手,甚至可怜巴巴将剑递给了她,不由长叹了口气,“罢了,或许他跟著你也好,当时若是跟我……”
或许太阴不会让他有命活下来,而杜精卫就更不知知悉後会做出什麽来。
“这事暂且不提了,”
媸妍舒了口气,昨日让她牵肠挂肚,总算心中大定,“这次还要你帮我,西边魅离或许会有动作,你便去牵引一下各大门派的敌意吧。这也不算过分,依我看,那杜精卫野心勃勃,早晚要有动作。你先发制人,也没污蔑了他们。”
白宇臻点头,“边城异族想要图谋中原,我中原武林自然有责抵御,何况按你说的,那城主犹如皇帝一般教化臣民,不闻君臣帝王,实在是……”
有所图谋。
“只是他们蛰伏许久,怎麽突然……”
媸妍冷笑道,“他们的手早已伸得很长,其实已经暗中杀害不少主张指派监军和换防之臣,只不过,我们没发现罢了。也是最近想起这些事,如意才查到。”
“好了。”
媸妍为他整了整衣服,看他笑得傻呵呵的,突然也笑了,“你那时不是死活不叫我碰到你,现在还不是乖乖的任我摆弄你!”
白宇臻见她得意的小样,也想起之前的情景来,没想过两人这麽密切关联他却没认出她来,如果他多想一些就好了,要不是这次误打误撞她过来寻他,他又发了酒疯,怎麽会……
“是……我这身子都给你留著……只有你能碰……”
他捉住她的手,深深的看著她,纵容著她无理取闹的任性和得意。
他这麽郑重一说,媸妍倒是羞臊起来,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到底还是觉得心中甘甜。
虽然以前很恨他,纠结了很久,但是眼睁睁看著一个男子为了她东奔西走初衷不改,她不可能不感动,何况她每次以媸妍的身份捉弄戏弄他,他都规规矩矩,就连被她辖制都多半是为了寻她,她还有什麽不满的呢?
她凑近他嗅了嗅,皱眉,“你这一身酒气,根本不是一晚上喝出来的吧?”
白宇臻讷讷的笑了笑,抱住她,像是重获无价之宝,不停的蹭来蹭去。他若不是天天酗酒,哪会这麽巧媸妍就遇见了?他从单独分出来之後就开始酗酒了。
本以为拥有盟主的权力可以很快找到甘草,可是问过蒺藜之後他情绪产生极大的动荡。
“你不喜欢,以後再也不喝了。”
他用下巴蹭著她的发丝,鼻息热烈,怀中人那麽香甜可口,他不自觉又硬了起来,想要她。
媸妍也感到了他的男剑正抵住她蓄势待发,她却没什麽心情,她从昨夜就被他有意无意吊著胃口,现在终於知道小豆芽是她“死了”的儿子,她快欢喜死了,恨不得立刻回去抱一抱亲一亲他,哪还顾得上白宇臻?
白宇臻一把拉住她的袖子,脸色发白,“你……要走?别……好麽?”
媸妍见他真是被丢下这麽多年想念惨了,也不忍说重话,“你别忘了你还是盟主,我还有事要你帮我哪,你若是做得好,将来洛水也会念著你这一份心,让你早些跟我……”
现在让她去跟那几个男人坦白,她可做不到!
白宇臻先是大喜,可又低落下来,带著些苦涩,“你……你怎麽身边有了那麽多人?”
还都不是泛泛之辈,让他这醋都吃得不爽快。
先前不知道的时候,只觉得他们委实相配,现在却是觉得滋味难过了。
媸妍自从乌兰归来之後,哄人本事渐长,此时自然驾轻就熟,把他又抱了抱蹭了蹭,“宇臻,别难过了,阿岳他们帮了我很多,我……我没法说话不算数啊,而且,我喜欢他们,也喜欢你啊!再说,先前还有些变故,若不是他们开导又不离不弃,我也没这麽快想得通接受他们,我们之间也就未必顺利……”
白宇臻心里难过了一阵也就释怀了,他也发现了,现在甘草性情大变,之前在莲华阁她的薄情和喜怒无常他是看在眼里的,若是那般优秀的男子她都不肯要,只怕最终也不会接受他的。
接受归接受,不介意却是做不到,他宁愿她只是以前那般平凡一些,只是姣好的相貌,身边只有他一个,也不想她这般耀眼的被人分享。
“好。”
他搂住她又紧了紧,才肯放开她,这一番低落下来,倒是冲淡了之前的欲望和欣喜,反而平静下来,“我会办好你交代的事,你放心去吧,有空……有空你就过来找我!我府上几个老奴是我从我家带过来的,都值得信赖。”
媸妍同他又感激的纠缠了一会,才悄悄离开这里,一出十里就买了匹马,加鞭往莲华阁赶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小豆芽相认了!
走到半路上她突然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小豆芽如今是她儿子,那麽陈家兄弟就是他亲爹了,这件事她走的太匆忙忘记跟白宇臻说了,日後少不得有些尴尬,而陈栋……她不知为何,总有些害怕跟他说,对上陈侨她都没有那般情怯。
这可麻烦了,要怎麽跟陈栋说呢?要怎麽面对他呢?她对陈栋,是真的近乡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