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对上她的眼眸,忽然心中一痛,随即吐出寒凉的话语,“若是今日我不死,必定还要囚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注定是我的,谁也不能碰!”
媸妍反手一刺,弯刀出鞘,加入战局。
而她的每一刀,不管刺中与刺不中,都犹如刺在杜宇心上。
更何况,她这些时日不分日夜的被二人纵欲,功力有增无减。
“还等什麽?摆七星阵!”
媸妍大喝一声,顿时几人整合方位,以北斗之势迎战,剑势有如蛟龙响尾,拍岸惊涛。
杜宇真气一震,明黄色长袍爆裂开来,碎成碎片,脸色如同地狱恶魔,“北斗七星,少了一人,看你如何杀我?”
“露露,你不听话,那我便再杀你一次,就是死,我也跟你死在一起。”
他强劲的内力一展露,整个人肌体暴涨,好像入魔一般,横扫八荒,诡异的身法加上来自战场百年淬炼出的修罗掌法,竟然几个回合就惊扰了六星剑势,蛟龙犹如海中帆船,几乎在他霸道的玉石俱焚之下冲垮冲散。
“哈哈哈哈哈……”
他声如洪锺,脸色扭曲,“我便燃尽最後一丝真气,拼死也要杀死你。”
他小腹急促运气,胸腔膨胀的球一般肿大,面色紫红,满面狰狞不复俊秀,也不再顾及其他人,只一门心思向媸妍攻来,一只血色大手就要将她以绝对力量灭杀。
然後媸妍不闪不避,竟是娇喝一声,“灭!”
那条蛟龙剑势又随着几个夫君的变幻整合起来,衣炔翻飞,猎猎作声,恰如白花红蕊。
杜宇笑的狰狞,就算是最後挣扎又如何?她注定要死在自己手上!
忽然整个剑势贯穿起来,竟然起了一阵滔天飓风,空缺已久的天枢位终於就位,将整条蛟尾所有剑势悉数吞并,化作一剑以星象寂灭之势灭顶而来。
那长剑尚离杜宇後心一尺有余,然杜宇已经被无形剑气透胸而过,整个人自胸腔喷涌出一道血雾,身体疾飞出去,落在杜精卫旁边。
他眼睛已经一片血迹,几乎看不清情景。
媸妍松了口气,并无死里逃生的侥幸,反而像是意料之中,轻轻拉住男子的手,“小白,辛苦你了!”
杜宇看着她为白宇臻擦汗,为白宇臻擦手上喷染的鲜血,明明那血是他的,他的……
他眼睛瞪得几乎要爆出来。
媸妍扭过脸来,见他还未死,忽然一笑,“我之前恨你,因为若不是你,我不会穿越到这里来,淫我身体者众……还是我方才那句话,本来你害我沦落至此,肉体上与人纠缠不清,我一直深以为困扰,然则今天看来,裙下之臣众多,亦不是一件坏事呢,你说是否?”
杜宇又喷出一口血来,已是出多进少,气息无多。
媸妍一行自然再也懒得施舍一个重视的眼,相亲相爱,聚在一处互相安慰,直令人眼红喷血。
他们亲密他们的,幸福他们的,而和这两个潦倒自私的可怜人再也没有关系。那一刻,杜宇忽然可怜起了自己。
明明,明明他从来没有认过输的。
他眼下快要死了,她却安抚着她丈夫微不足道的细小伤口,再也不看他一眼。杜宇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一片迷茫。
耳边犹传来杜精卫凉薄的声音,“我们两个……果真……最可怜……”
杜宇眼前血糊糊一片,竟然不知是血还是泪了。
杜精卫撑着这一场看完了戏,内伤深至肺腑,涓涓暗血顺着口角流淌,染红了一身,他亦不忍再看向那女子对别的男子笑颜如花,脸色惨败,转向旁边,心情复杂,惨笑道,“你杀的我那一掌,我都没说什麽,何以绝望至此。”
他心脉震碎,慢慢等死,而杜宇的心头血喷溅而出,显然已经无力说话了。
漫说杜宇跟他仇恨不共戴天,然则看到自己这骄傲如斯的亲弟弟这般绝望颓丧,他也免不了难过了。
他忽然呢喃道,“相爱相杀,求而不得,永无止境呵……”
然则下一刻,他眼终是一亮,似下定决定,悄悄耳语道,“你,前世杀了她,又穿梭时空,想必有命盘秘法?”
杜宇呕出血後,早已剧痛之下说不出话来,只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
杜精卫从怀中费力摸索出一张黄笺,突然在口角的血溪中蘸了一蘸,“我伤在心肺,这心头血来的……再好不过……”
“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恨……恨那个女人……我亦有玄门秘术……眼下……眼下我……心脏全碎……唯半条命……无力献祭……不如……”
他颤抖着在纸笺上写下一串生辰八字,“还好我们八字同一……如此,两个半条性命,敢不敢赌上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