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沟其实不是条小沟,确切的说是条长年流水绵绵,两岸野花盛开的小河。01bz.cc历史上游到民国初期,军阀混乱的那个年代,当时金灵县有个名叫雷亚三的大土匪,被国民政府招安后任命为金灵县保安军司令,有一次他上青楼时看中金灵县名妓‘小桃花’,便要强娶为妾,‘小桃花’既是名妓,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从骨子里都看不起粗人一个,土匪出身的雷亚三,于是就出了个难题:我‘小桃花’骑马画线,你敢不敢以线开河?什么叫做骑马画线?就是把一包白灰系在马尾巴上,然后捅破个小洞,马儿怎么跑,线儿就怎么画。雷亚三为博美人笑,立刻点头答应,于是‘小桃花’骑上匹枣红马,一扬鞭 就冲出县城,殊不料这一口气竟跑了几十里地,一直跑到古汴河上才作罢休。雷亚三也果真爱美心切,马上驱赶百姓,日夜开河,自然也把‘小桃花’收入帐内。一开始这条小河并没有正式定名,只是老百姓恨雷亚三只为一个妓女便大动土木,劳民伤财,毁坏农田,就把此河称作‘桃花沟’,一是暗骂雷亚三持权作乱,贪色贪欲,危害一方;二是指‘小桃花’乃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害人不浅!
恰巧这条沟把世代为一的陶家庄给一分为二,从此两岸人一水相隔,几代人互不相通,至今老人们一提起雷亚三这个大土匪还是痛骂不止,骂他怎么不挨千刀万剐,(其实雷亚三在金灵县解放时就被共产党人拉出去抢毙了,再也不能拥有桃花美梦,据传,‘小桃花’解放后从良嫁人,为躲避金灵县人的唾骂,远嫁山东某地,后果不详)今天的桃花沟两岸是彩旗飘扬,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原来今天要在这里举行盛大的桃花大桥开工典礼,听说不光有镇长,县长参加,甚至还有地委的大干部也亲自光临。
陶小武忙得是团团乱转,搬桌找椅,拉电线,接广播,就连挂鞭炮的竹竿也一一备好。
“陶主任,县剧团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有人向陶小武回报一声。
陶小武扯过一张纸巾,擦了一把鼻尖的汗水,头也不回地吩咐一声:“那还不快去准备桌椅,开片场地,让他们先唱起来,这点屁事也要来问我。”
那人依然站着不动,冷冷一笑,不高兴地说:“不问你问谁?难道你让我亲自去搬桌找椅?几天不见,陶主任的官职没上去脾气倒上去啦!”
陶小武怔了一下,这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来人,不由一乐:“哟!我说是谁哩,原来是我们的专干大人回来啦,怎么样,在地委这半个月会议开的还顺心吧?”
来人正是桃花沟村的‘三把手’,村计化生育专干兼第一副村长的陶青山,这段时间他去地委参加地委先进计划生育干部学习班,还捧回个十大计生专干标兵的奖状,是个工作上进,原则性极强的年轻人。
陶青山挥挥手:“先不谈工作,还是把会场安排妥当,刚才村长打电话给我,说不光县长要来,地委一个部长也要来参加大桥奠基典礼,接待工作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陶小武十分佩服地点点头:“咱们的村长真是手眼通天,一个小小的村长竟然和县委,地委拉上关系,真是不简单,前途是不可思量呀!”
陶青山含含不露地一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陶小武听的是云里雾里,百思不解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陶青山没有还言,只是摇头一笑,把一次性纸杯一个个按顺序放好,但马上又收拢起来,突然说了一句:“不用烧水煮茶了,呆会天元会拉几箱矿泉水来。”
“真是浪费,早知道我也不安排几个小妇女去烧水煮茶,又白白的浪费几十块钱人工费。”
陶小武埋怨一句,好像十分心疼那几十元公款。
陶青山撇嘴一笑:“反正村里有的是钱,这钱花在村里人身上也不算浪费,总比白白的抛在外人身上强。”
陶小武想了想也感觉有道理,只好跟着点点头:“既然烧好了也不能浪费,让她们抬入会场给老少爷们解解渴也好。”
“呜哇,呜哇,呜哩哇啦哇啦啦……”
欢快地唢呐吹响起来,吹得是红红火火的‘大花轿’,吹得是欢天喜地,吹得让老少爷们都欢喜起来。
一曲终罢,接着又换上洋玩意,敲响了架子鼓,弹起电吉他,马上有名非常抢眼的女演员,手持麦克风,唱起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梦红楼》中的插曲《盼郎归》你走后留下脚步一串串,我寻着你的脚步却找不到你的人,只好独守空房!忆昔日青梅竹马绕床来,今日郎去他乡却不见归,等待一个人的日子是那么漫长,等待一颗心回来是那么遥远……你说好今年回来共团圆,为何却不见你的身影?难道你真的一去不返,记得你不是负心郎,怎么会忘记当初的诺言?
天若有情天有意,寒风飘雪自然落。
我亦心情如池水,只待春风千层波……
忆昔日青梅竹马绕床来,今日郎去他乡不见回,我亦心情如池水,只待春风千层波……美丽动听歌曲唱得是那么凄凉感人,唱得让这群花枝招展的小娘们鼻子酸酸的,眼睛红红的,甚至还有人偷偷地抹眼泪。
盼郎归呀盼郎归,她们此刻多么想让远方的男人回来抱一回呀!
说句心里话,现在的生活真是让这群风华正茂,‘性’奋异常的少妇们伤心寂寞,她们可正处在二十左右,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性’奋期最高潮节段,每个人都曾经享受过二人世界的快乐,可如今为了钱,男人们一走便是半年十月也难见一面,纵然回家也是来如风,去匆匆,如同飞机救灾一样,抛下一点救急的‘口粮’,被窝还没有焐热便屁股一拧又走了人,留下这群色香娇嫩,欲火难消的少妇们独守空房,只好每夜包着枕头去入梦。今天这首《盼郎归》岂不正是唱出这些留守妇女一族们的千丝万缕般的愁肠,于是有人提议再唱一遍,众人一致拍手赞同。
陶小武在一旁也听得十分舒服,毕竟是城里来的演员,唱地是字正腔圆,比起村里那班乐队可是强上几千几万倍,那几个吊人要么唱淫声淫色的《十不该》要么就是下流无耻的《十八摸》全部都是黄色小曲,唱得是一黄再黄,一路黄腔到底,听得让人都反胃!
“笛,笛……”
随着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响起 ,村委会那辆破吉普车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冲了过来,车一停稳,陶天元便急匆匆的跳下车:“来,你们几个快帮我把矿泉水搬下车,再过几分钟县委的车队就要到了。”
他边说边抱下一箱‘农夫山泉’矿泉水。
陶小武急忙过来搬运,伸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吉普车内足足放了十几箱矿泉水!连忙问了一句:“干嘛买这么多?”陶天元狡猾一笑:“喝不完不能带回家慢慢品尝嘛?你这头笨猪!”
乐队指挥也伸过头来:“给我们也来一箱,你说县委车队什么时候到,丁县长也会来吗?”
陶天元点点头:“快了,我来的时候,车队已经到了镇委,正在那里开个临时碰头会,大哥让我赶回来准备好一切,我看你们就别吹这些让那群骚娘们儿听了落泪的情歌了,该唱点正宗的。”
乐队指挥慌忙点点头,马上一换手势,把《盼郎归》换为一首革命老歌《男泥湾》“呸!唱什么《南泥湾》如今又不是抗日抗战,现在日本人和台湾的国民党请都请不来,别说想打了,快,再来一遍《盼郎归》”
一个身穿粉红上衣的女人大声反对,正是李凤娇。
乐队指挥有点犯难,求助似地看了看陶天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陶天元看了一眼李凤娇,心中很是来火,又是这个‘红辣椒’平常最爱出风头,今天居然敢和他当面作对,他真想上去给其来个大嘴巴,但今天这场合一点都容不得他乱来半分,他只好回头看了看陶计春,因为他是村里的‘二把手’,说出话来比他这个破司机有几分份量。
陶计春此时从心里都看不起这个面如桃花,心如蛇蝎的女人,转了转眼睛,冷笑一声:“其实我懂得你们这些小妇女们的心情,夫妻恩爱,天长地久,两情相依却不能终日相守,想就想吧,我也劝大家都全心想自己出门在外,挥汗如雨,吃苦挣钱的男人们,更要用实际行动,用自己的言行来证明自己是真心关爱着自己的男人们,但是不要把个‘想’字挂在嘴边,口是心非,表里不一,非得听个情歌不可,这可不行,最近我还听到一些传言,有些妇女同志不孝敬老人,一门心思打麻将,玩纸牌,甚至连孩子都不愿意带,这可是个严重性问题,真是对不起在外苦钱的男人,甚至更有人,居然——”
他突然看了一眼李凤娇,然后摇摇头:“时间不容我说的太多,来,乐队就唱首大气澎湃的《好汉歌》吧!”
这首《水浒传》的主题曲是激昂奋勇,虽然发自妙龄女孩之口,也是势如长虹,真好似千万好汉来此处,齐心共建桃花桥!
李凤娇好像听懂了什么,恨恨地咬了咬嘴唇,丹凤眼中闪出一丝羞愧,但只是一闪而过,心中暗想:难道我和铁锤事情老不死的真的去告了官?不!不可能?这老不死的绝对不会给自己家门摸黑,更何况我和铁锤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我和铁锤知,在老不死的那里我也没有承认半分,谁又拿我们如何?
“来呀!乡亲们都来喝杯热茶解解渴。”
一声甜甜地吆喝,但见几个小妇女抬着两桶香茶走入会场,因为这会场离村里至少也有半里多路,直把几个小妇女累的是气喘吁吁,香汗点点,但依然笑容满面。
“如花,这么轻巧地美差一定有不少工钱吧?”
李凤娇笑嘻嘻地问,心中却有几分不平,这挣公家钱的差事一贯都是铁锤通知她去做,这次为何没有让她去呢?
柳如花用小手绢擦了擦鼻尖的汗水,苦笑一声:“这也算美差?烟熏火烤的忙活了大半天,四个人才五十块钱,还烧去半垛子豆草。『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她边说边扫了一眼会场,不由惊叹一声:“哇!这么热闹,这么多人,还有乐队演出,这那里像开大会,分明是在唱大戏,怎么不见主角出场呢?”
她话中的主角自然是镇里,县里的官员们,最重要的是指村长陶天朋,不知为何,这几天陶天朋的影子老是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晃得她心不安,吃睡不香,就连做梦都梦到那个高高大大,挥洒自如的男人。
“快看,车队过来啦!”
李凤娇惊喜地喊了一声,只见不远处几辆十分豪华的小汽车一排开来,卷起一阵尘土……“来啦,来啦!今天我们终于有机会看看咱们的县太爷,到底是不是和电视中一般模样?”
人群开始欢呼起来,作为一个上百万人口的农业大县,县长能深入一个小小的自然村,在这纸醉金迷,官场灯酒的年代,真是来之不易,对于桃花沟的平民百姓来说真是荣幸之极。
轿车如风,瞬间就来到桃花沟边,依序停好,率先下车的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中山装,面带喜悦之色的陶天朋,怪!平日西装洋服的他,今天为何穿戴的如此寒酸?
这便是陶天朋的聪明之处,在县委,地委领导面前一定要简朴,好显示出的他艰苦朴素,一心为公。
只见陶天朋飞快地拉开另一扇车门,恭敬地说:“牛镇长,请下车。”
腹大腰圆的牛镇长挺着大肚子,红光满面地下了车,习惯性地冲着乡亲们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另外一辆小轿车前,极为小心地拉开车门,又极为恭敬地说:“丁县长,何部长,请下车,小心草地路滑。”
丁县长清清瘦瘦的,一脸温和的笑容,好像个教师一般,和电视机中一样文雅,他一下车就做出个手势:“哇!这里的空气真是好新鲜,看远出麦绿如海,油菜花似金,真是个好地方!何部长,您老说对不对?”
何部长扶了扶鼻子上的老花镜,看了一眼周围环境,不由高兴地点点头:“好一处风景如画,看不见半点污染,真是一片世外桃源!”
众官员在陶天朋陪同下走入会场,紧接着是地。县两级电视台记者,拿着各种各样的摄像工具,马上各选其位,开始抢占最佳视点。
陶计春此刻慌忙拿起麦克风大喊一声:“热烈欢迎地。县。镇三级领导光临桃花沟!”
话完他举起双手,带头鼓掌。
上千名乡亲们马上跟着鼓掌,乐队也急忙吹奏起欢快地迎宾曲,会场气氛马上热烈起来。
按照惯例,各级官员按职务大小依序就坐,会议由陶天朋主持,他拿起话筒高亢有力地说:“尊敬的各级领导您们好!欢迎您们在百忙之中能来参加桃花大桥奠基仪式,在此我代表桃花沟三千七百六十二名全体村民,对您们的到来表示最热烈地欢迎!”
县长丁响当满脸含笑地挥手示意,于是台上台下又响起掌声一片。
“在桃花沟上修建大桥是我们桃花沟几代人期待已久的大事,因为没有桥,两岸不能通车通行,严重的影响两岸的交通与交往,但是由于过去这么多年经济落后,生活水平低下,根本不敢想建桥这等大事,如今经济收入上去了,生活水平提高了,又有县委,镇委以及县农行等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今天终于可以开工兴建这座致富的桥,通车的桥,造福千秋万代的桃花大桥!在此我代表桃花沟村党支部,村委会,及全体村民向县委,镇委,以及县农行各支持单位表示最真诚的感谢!”
陶天朋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是他大会小会参加多了,讲起话来不用草稿也是一套一套的。
话音一落又是一片掌声响起。
陶天朋挥了挥手,接着又说:“县委为了表示对我们桃花沟的关怀,以县长丁响当为代表的一行,不辞劳苦,亲临咱们桃花沟,这不光是咱们桃花沟人的光荣,更是我们全县农民百姓的光荣!下面有请爱民如子的好县长,丁响当同志讲话!”
掌声再度响起,更为热烈,特别是那些大小官员,甚至那些小队长们,手都拍得发红。
县长丁响当却没有急着上前,冲着身边的地委农工部长,客气地一笑:“还请何部长先讲几句,您老可是主管农村工作这档口的。”
何部长急忙摆摆手:“在这里我人生地不熟,不知从何开口,还是你这当家人发言,免得我讲的风马牛不相及。”
他边说边拧开一瓶‘农夫山泉’悠闲自得地品尝起来。
丁响当苦笑一声:“那我就随便讲两句。”
他说着走上前台,拿起话筒,咳嗽一声,开始发言:“桃花沟村的父老乡亲们,您们好,您们辛苦啦——”
不待县长一句话讲完,下面就爆发出热烈地掌声,更有人大喊:“县长好!县长辛苦啦!”
丁响当优雅地冲着台下挥了挥大手,笑容更加温和,微笑着说:“修桥铺路乃是利于当代,造福子孙的千秋大事,桃花沟村支部书记陶天朋同志就是目光远大,想别人不敢想,干别人不敢的大事,一个小小的自然村竟然投资几十万元来修建大桥,真是不简单,这在金灵县都是第一!以前我听说桃花沟村有全县三个第一,这次修桥就是四个第一!像陶天朋这样的干部才真正是改革开放中的一员闯将,思路敏捷,办事果断,敢想敢干,我看日后的桃花沟村,在以陶天朋同志为首的领导下,未来一定会更加繁荣富强,前途无限辉煌!”
掌声再度响起,只不过这次掌声有点稀疏,台上的那群大小官员拍得是热热烈烈,台下的村民百姓只是象征性地拍了几下,老百姓谁不心知肚明:这几十万的建桥费,还不是每个村民要摊上百儿八十块,虽说现在吃不愁,穿不愁,可是一年下来每人要交三五百块的杂款税收,掏出来也是百般不是滋味!今天修桥,明天铺路,改装线路,科技投资,一次又一次的催款,催的人心都是直发毛,所幸每家每户都有外出打工的,不然剥了皮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建桥,建什么破桥?几辈子没有桥,靠着一条破船这么多年也不照样过来吗?这大桥还没建你陶天朋又成了全县四个第一,真是会拿老百姓的钱朝脸上贴金呀!
果然如此那些大小记者的镜头纷纷瞄准这个全县先进典型人物,‘四个第一’村的党支部书记陶天朋,开始记录下他那‘朴素’地外表,满脸‘诚恳’地笑容。
而后又理所当然的轮到五斗镇长牛不群讲话,讲话的内容自然是县委的方针好,镇委的指挥好,村委执行的行动好,三好归一好,全部都是称赞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好。
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地时刻,只见地委何部长,县长叮响当,镇长牛不群,村长陶天朋各自受持一把崭新的铁锹,在建桥地址上埋下奠基石。
这时候乐队大声演奏出经典老歌《社会主义好》吹打得是万众团结一条心,齐奔共产主义行。
陶小武也及时示意几个年轻人点燃起早已悬挂好的万头鞭炮。
一时间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鼓掌声,欢笑声,声声入耳,交映出一片欢天喜地的大喜庆。
桃花沟呀桃花沟,双桨船呀双桨船!几十年来一条小船系两岸的时光就将在这阵阵鼓乐鞭炮声中结束它的历史使命,取而代之将是一条势如长虹,贯穿两岸的桃花大桥。
“花大婶,快过来,我们这里三缺一。”
一个小妇女在陶计春家门外喊了一声。
花翠玲被这一声喊,顿时睡意全无,马上应了一句:“是兰云嘛?另外两个是谁?”
她说着急不可待地从抽屉中拿出几十块钱,披了件外套便匆匆走出家门。
门外站着一个打扮十分入时的少妇,还没有到夏天就早早地穿上一身套裙,显得别有风味,圆脸圆眼,身体也是肥而不胖,恰到好处,一举一动,一笑一眸都好似贵妃出世,她见了花翠玲出了院门,便甜甜一笑:“大婶子,快走,如花,小莲都等急了。”
“好的,不过今天只能来八圈,你计春大叔说了,今天晚上要请铁锤吃饭,我可要早一点准备。”
花翠玲事先提个醒,原来她就是‘二把手’的夫人。
朱兰云依然笑如桃花:“八圈也行,反正不打上几圈晚上睡觉也睡不安心。”
“睡不着就抱着枕头去入梦哩!你们这些小女人真是打不住一点荒。”
(皖北方言,荒指寂寞的意思)花翠玲实话实说,她就是这种人,心里有什么嘴上马上就说出来,惟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是村中有名的义务广播员,所以陶计春一些大事情大问题都不敢和她说出半分半点。
朱兰云粉红的圆脸立刻羞得更红了,嗔怪一句:“哟!我的好大婶,你说这话也不怕伤了舌头,今天保险你输个精光。”
“输就输罢,反正总有输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