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同意了。
钱妈妈直起身子,放开了声音对翠儿道:“既然府上有现成的大夫,那还有什么可问的?还不快快领了来!”
翠儿答应一声,忙就去了。
***
惜红院。
西厢房。
此时此刻的西厢房前所未有的热闹。
宁姨娘昏倒了,这是个新鲜事。
惜红院的许多丫鬟婆子都围了上来,在西厢房外头探头探脑的。
冬儿刚刚已经喊了西厢房的粗使婆子,两人一同把昏倒在地的宁姨娘给安置在了床铺上。
许茂礼被请来后,从药箱子里拿出一小瓶药,打开药塞,里面也不知放的什么,反正一股呛人的味道直冲鼻子。
许茂礼把小瓶给了冬儿,让冬儿搁宁姨娘鼻子下头熏一熏。
说来也。
很快,宁姨娘就悠悠苏醒过来了。
外头这么多眼睛瞧着呢,屋子里更有一个正房派来坐镇的婆子,冬儿做戏做全套,惊喜地喊起来:“醒了!姨娘醒了!”
宁姨娘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轻易是不能给外男瞧见的。
床帐一早是放下的,许茂礼隔着床帐道:“还请姨娘伸出手来,好让许某把把脉。”
宁姨娘依言伸手,细瘦伶仃的一只手,让人看了心酸。
冬儿按照规矩,先把一块薄纱手帕搭在宁姨娘的手腕上。
许茂礼隔着手帕给宁姨娘把脉。
按照菱月的要求,该怎么用药,许茂礼心中早有腹稿。
不过每个人具体的身体情况不同,许茂礼根据脉象,心里头对各种药材的用量一番加加减减。
把过脉,又问了一些有关病情的话。
许茂礼这便出了西厢房,正房派来的婆子在前头带路,顺着抄手游廊把许茂礼领往正房,在正房外头把许茂礼交接给了丫鬟。
许茂礼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
晓得这些姨娘自个儿是做不得主的,她们的病情须得向正经的女主人禀报。
顾二奶奶是不耐烦这些事情的,发下话来,让钱妈妈看着办就是。
钱妈妈在耳房里等着呢,许茂礼被带到了钱妈妈跟前。
耳房和正房挨着,地下也是烧着地龙的,屋子里暖和得很。
钱妈妈舒舒服服地歪在一把铺了软垫的官帽椅上,官帽椅原本是很宽敞的,但是钱妈妈白白胖胖的一个人,倒把整张官帽椅都撑满了。
许茂礼略顿了一顿,才施礼道:“这位妈妈,刚才那位姨娘已经醒过来了。这位姨娘之所以晕倒,都是因为身子骨太虚了。我开个补身子的药方,姨娘吃上一段时日,再静养一番,大抵也就好了。”
“那就请大夫开个方子看看吧。”
钱妈妈的声音不咸不淡的。
屋子里已经备下了纸笔。
许茂礼胸有成竹,拿过笔,在纸上一番刷刷点点,一个药方子便完成了。
单看这个药方,确实是一副补益身子的好方子。
不怕人看的。
钱妈妈接过药方子,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起来。
药理什么的,她自然是不懂的。
不过在大户人家混了大半辈子,哪些药材是贵价好药,是宁姨娘不配吃的,这个钱妈妈是很懂得的。
一副方子从头到尾看下来,并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药材。
钱妈妈满意了。
可见这个大夫虽说年轻,倒是个识相的。
见他又长得一副难得的好相貌,以后该是不缺前程的。
钱妈妈这便换上了一副笑模样,点头赞道:“这个方子不错。”
许茂礼又施一礼,道:“妈妈谬赞。既然如此,我这便回去打发家下人送药过来。先照着这个方子吃上七天再看。”
请哪位大夫来看病,就从哪位大夫处拿药材,这也是规矩了。
钱妈妈没什么好说的。
钱妈妈让翠儿领路,把许茂礼又送还给了宫大家的,宫大家的又指派了一个小丫头,让小丫头领着许茂礼去了荣怡堂,给那个生病的丫头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