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它可能灵力全盛时期应该也打不过,但气势不能丢。
客厅里席地坐着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身形单薄,穿着丝质的白色睡裙,头发散在脑后,她坐在地上绣花,左手拿着绣棚,右手拿着绣花针,绣布上的底图,是鸳鸯戏水。
猫咪走过去,把这只乌漆嘛黑的鸟吐在她旁边的空地上,然后抬起爪子,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猫咪的力道很轻,甚至不如一片羽毛的力道更大,但女人旋即变了脸,抬了下手,一扇巨大的翅膀一下子把猫咪扇到空中,落下的时候,翅膀的尖端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把猫咪钉在地板上。
猫咪吐出一口血,蜷缩着,抱紧自己的身子,呜咽着说:“洛洛,我错了。”
桑洛终于回了头,翅膀骤然消失,像是不解它为什么会蜷缩在地上口吐鲜血似的,赤着脚,轻盈地走过去,怜惜地把猫咪抱起来,揽在自己怀里。
她轻轻地抚摸被刺伤的地方,很快,猫咪的伤口就自动愈合了。
“甜心,下次不要让自己受伤了好吗?我会心疼的。”她天真地说着,好像那伤不是她弄出来的。
富贵儿缩了缩脖子,安详地躺在地上,大有一种
就地埋了的渴望。
这他踏马的,虽然景春跟它描述过,但它实在没想到她现在变成这样了。
好踏马恐怖,好吓人,好变态。
它闭上眼: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或许是许愿成真了,桑洛抱着猫咪回到原地,盘着腿坐在地上,继续绣那个鸳鸯戏水的绣片。
她嘀咕着:“送给父亲和母亲做见面礼,你说他们会喜欢吗?”
猫咪趴在她腿上,用一种并不太舒适的姿态,但它一动也不动,它点头:“会的。”
桑洛有些惆怅:“母亲不记得我了,父亲也不记得我了。”
“母亲说爱我,她说爱我。”
“可是父亲还没见过我,他会不会讨厌我呢?”
“甜心,我只有你了。”
“你爱我吗?甜心。”她低头,轻轻亲吻它的额头。
甜心蹭了蹭她的下巴:“爱。”
桑洛笑起来,奖赏般摸了摸它的头:“乖猫咪。”
富贵儿依旧安详地躺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后桑洛就真的好久都没有理它。
富贵儿身子都快僵直了,但大概是那只猫飞出去的姿势太震撼,它竟然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它都昏昏欲睡的时候,桑洛突然抽风一般扭过头拎起它的翅膀,指尖缓缓收紧,拧着眉看它:“你身上为什么有母亲的气息。”
她凑过去,轻轻嗅了一下,然后怒火像是突然被点燃了一样,手指白骨化,像一把尖锐的刀片,插进它的身体里。
每一根骨头都错位了,富贵儿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它痉挛说了句:“桑洛,我是你妈妈养的鸟,她让我来看你。”
桑洛的脸色骤变,像是从一个恐怖的杀人魔突然变身成了懵懂小女孩,她有些羞涩地坐直了身子,无措地手指从它身体里抽出来,指尖轻点它的身体。
富贵儿很快复原了。
但它被吓得浑身发软,支棱不起来,站都站不稳。
桑洛小心翼翼捧着它,泫然欲泣:“你怎么了,小鸟,你不要死,母亲会怪我的。”
富贵儿更软了。
桑洛的身形骤然变化,
黑白色的翅膀长出来,身上长出发着金光的金色的符文,银色的链子穿过锁骨从脊椎透出去。
她的眼睛是两团虚火,她的声音都变得像是被烟熏过,她浑身都在颤抖,像是害怕,又带着愤怒:“你不许死。”
富贵儿觉得自己吓也要被吓死了,它颤颤巍巍地举起半边翅膀:“我……我没死。”
猫咪见怪不怪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桑洛把鸟放在猫咪头上,她说:“帮我照顾母亲的客人。”
富贵儿趴在猫咪的头上,做了一天的吉祥物,想走不敢走,精快要崩溃了。
终于,桑寻和景春到了。
客厅里的桑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乖巧地坐在地毯上,呢喃着:“母亲和父亲来了。”
她看着猫咪,有些害怕似的:“可我不敢去找他们。”
猫咪不说话。
桑洛有些焦躁地说:“我不敢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好办法,一抚掌:“啊,我偷偷去。”
她说:“我就看一眼好了。”
猫咪变成巨大的四翼兽,桑洛骑在它的脖子上,抓着它的头毛,她抬手把富贵儿放在身前,“小鸟,不要乱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