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了一个不存在的生物,看不见、摸不着,只有我能看到她,她在三界之外,变成了单独的第四界。”
“我是已经死了吗?”桑洛经常问。
猫咪回答她:“你还活着。”
桑洛不明白:“可是没有人知道我活着。”
猫咪说:“我知道。”
桑洛很难过:“只有你知道,甜心,我只有你了。”
猫咪变成一个巨大的猫咪,桑洛就趴在它的肚皮上,他们依偎着取暖,寻找父亲和母亲的踪迹。
那真是……漫长又孤独
的旅程。
景春紧紧地抱住桑洛,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大人们哄小孩子那样,耐心地哄着,一遍一遍叫她:“宝贝。”
她像是要把这几万年的委屈一道哭出来似的,怎么都不肯停下来。
受多少苦楚都没有关系,可得到父亲一句喜爱,就觉得委屈得像是天要塌下来了。
最后她哭累了,趴在母亲的肩上,啜泣着,去拉父亲的手。
然后就听到富贵儿那只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富贵儿实在憋不住,放声大哭,“啊啊啊踏马的老子眼泪都出来了,怎么踏马的这样!”
猫咪的耳朵再次合上,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竖瞳像是毒蛇一样冷冷瞪着它,要不是那边那一家三口,它肯定当场踩死它。
它踢了那只鸟一脚:“吵死了,闭嘴。”
景春:“……”
桑寻:“……”
桑洛:“……”
桑洛瞬间不哭了,扭头看着角落里的一猫一鸟。
忽然,她像是找到了玩具的小朋友,从母亲怀里跳下来,赤着脚跑过去,一手拎起猫咪的后颈,一手抓住富贵儿的翅膀。
她轻快地跑过来,把猫咪塞到父亲怀里:“这是甜心,它是个乖猫咪,但偶尔不听话。”
然后她把富贵儿拎到母亲面前,然后突然觉得冒犯似的,她两只手托住富贵儿,“母亲,它说它是你养的,我没有欺负它哦。”
景春看富贵儿闭着眼,两腿伸直,翅膀夹着,一副死得很安详的怂样,差点笑出声,赶忙把它从桑洛手里抢救过来:“好了,给妈妈好不好,它胆子小。”
景春把富贵儿抓过来的时候,富贵儿一下子飞到她肩膀,两只翅膀紧紧巴住她脖子,这辈子都没有觉得景春这么亲切过,带着哭腔低声说:“操,你闺女简直是个疯子,吓死老子了。”
桑寻抱着那只猫,低着头和猫咪大眼瞪小眼。
“你好。”桑寻声音干涩,精也麻木。
猫咪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侧头蹭了蹭他,低声说:“你好,你可以叫我猫咪,也可以叫我……甜心。”这名字让它觉得有一丝的羞耻,“而且我觉得你可以不
用抱我,你快把我勒吐了。”
桑寻很努力劝说自己抱的是一只猫咪,可刚刚它变成一只猫猫巨兽的样子实在是过于震撼了,那一张巨大的脸,桑寻觉得它张嘴一口能吃十个他。
所以不怪他四肢僵硬勒到它。
桑寻松手,把它放下来,“抱歉。”
猫咪跳到旁边的桌子上,优雅地坐下来,舔了舔自己的毛。
闻泽雨变成手镯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封闭了五感在沉睡,但此时她被惊动,悄悄地探出头,说了句:“千……千福咒。”
桑洛被突然冒出来的龙头吓一跳,一把攥住了闻泽雨的脖子,眼凶狠而阴鸷。
景春忙拉住她的手腕,“这是妈妈的朋友。”
桑洛的眼变得呆滞,呢喃了句:“妈妈的、朋友……”她加重语气,重复了句,“朋友。”
她松开手,轻轻抚摸小龙的脑袋,然后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她转身,抱住母亲,将母亲抱起来,焦躁地走来走去,最后把母亲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她像个婴儿一样,蜷卧着,靠着母亲:“不要,不要看他们,看洛洛,好不好?”
景春心脏也突突地跳,心道这父女俩怎么一个德性。
她轻轻拍了拍桑洛的背,问道:“那洛洛今晚跟妈妈睡,好不好?”
虽然她记忆还没有恢复,但培养一下感情还是必要的。
桑洛迷茫地看了一眼母亲,突然折起身,跳下床,把父亲拖过来,塞到母亲的怀里,然后跪在那里,两眼亮晶晶的:“父亲和母亲睡。”
她满怀热忱地看着两个人:“亲亲,继续。”
像刚刚那样。
她以前,没见过。
桑寻被迫贴着景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桑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