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霖迟迟没有开车,任雨点拍打车窗玻璃,满世界是有节奏的鼓噪,身旁的她在吃白桃味的雪糕。
“要尝尝看吗?”杜禾嘴角也沾了一点奶白色的雪糕渍,嘴唇湿润,眸子黑亮。
递过来的雪糕挖勺上冒着冷气,宋霖嗅到桃子味的清甜香。
他先含住那一小口雪糕,接着趁她收回手,伸臂用掌心扣住她后颈,往他的方向送。
双唇贴合,是想念已久的辗转反侧,带了点久违的陌生与刺激。
他用舌尖舔走杜禾嘴角的甜渍,而她时不时的回应像是一种纯粹的引诱,他被勾着,想把她的一切都揉碎。
待他要更进一步时,杜禾推开他,轻声叫出来:“等等,我的雪糕!”
宋霖顿住,唇间牵出银丝,微喘着问她:“怎么了?”
“再不吃就要化了!这牌子很贵的,不能浪费。”
他失笑,轻咳了声,退开身子坐正,打开了雨刮器。
雨一时下得滂沱,出风口呼呼往外送着热风,车厢里很温暖。
雪糕明明都吃完了,杜禾还在用勺子往底部挖,仿佛要挖出一个洞才肯罢休。
天哪,怎么可以这么暧昧!
杜禾咬着勺子,指甲深深陷进手心。他应该也是觉得气氛不对,所以才打开了车载电台,刚好是陈奕迅的《十面埋伏》。
心境不同往日,听着也不觉有多少悲伤。
杜禾听见宋霖开口,像是一种置身事外的调侃:“20年冬天,我实在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你,是你爸爸接的,他说你们去深城定居了。”
“我以为你不再回来了,直到火锅店爆炸那天。”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未了?”
杜禾躲在围巾的庇护里看他。
“那天跟你说完分手的下一秒,我多希望你能挽留,然而你答应得那么爽快。怎么?你看不起坐牢的?”
杜禾眨巴眨巴眼睛,摇头。
她瞒他瞒了很久,就连高一休学的一年后上了职校,他当了同校的学长,杜禾都没把高一下学期那场闹剧解释给他听。
宋霖也没问,掏心窝地爱着她。
其实,如果没有那件事,旧病复发的她也会找个恰当的时机,甩了他的。
因为不想成为累赘。
“宋霖,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如果我爱你,那么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
就算你坐过牢,我都不嫌弃你。”
生病的事,她暂时不想说给他听,时机不对。
“杜禾,那你现在能不能跟我谈一场恋爱?不顾后果。”
她没有迟疑,主动倾身,双手勾住他脖颈,吻住他的前一秒,轻声说:
“好,不顾后果。”
大雨倾盆,陈奕迅的歌唱着斑驳流年,而宋霖终于抱着心爱的姑娘,对过去的一切释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