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摊手,一副谁让我的术式就是这样子的表情。
我哀怨地向前游去,原来无下限术式还能潜水,五条家的继承术式也太好用了吧。
下一秒,手被人拉住了,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瞬间把我包裹,把水流隔离在十厘米之外,我们两个人就像被包裹在两个透明的泡泡中间。
我惊讶地转头,看到五条悟微笑的脸,他在下来的时候把墨镜摘掉了,头发也沾了一些水滴,正碎碎地铺在他饱满的额头上,湛蓝的瞳孔宛如水里的两颗蓝宝石,好看得令人窒息。
“右代宫小姐想用我的无下限术式的话,直说就好了。”
淡色的嘴唇扬起漂亮的弧度。
真是的。
本来就全身浸在高温的水里,这下更热了。
游了一分钟左右,水流趋向于平缓,五条悟的水性也非常好,他拉着我上浮,水底是一片黑暗,只有我们两个人身上的咒力发着光。我抬头看着处于高处的他,能看到他线条非常锋利的下颚角,那头如雪色一样耀眼的白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向着上面黑暗的地方前进。
有一种被他保护着,前往未知世界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我心里泛起不该有的涟漪。
五条悟拉着我浮出水面,用咒力在四周照明,这是一个不太大的洞穴温泉,如我所想,室内的浴池就是和外面联通着的。
因为温泉的关系,山洞里温度非常高,我一出水就闻到了浓重的腐臭混合着诅咒的味道。
看来和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捂着鼻子上岸,在离池边偏远一点的地方,不多不少,躺着叁具尸体。
另外还有一个女人瑟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绘里!”
我惊喜地叫她,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松版绘里的身形我是不会认错的。
太好了,她还活着!
只是对于我们的到来,松版绘里没有任何反应。
“绘里……”我迟疑地走到她身边,只见松坂绘里全身都湿透了,身体在不停地发抖。
再往左看,就是那叁具尸体,而尸体的腐烂程度不一样,每一具都因为高温而高度腐败,其中有只剩下一点肉连着骨架,另外两具也好不到哪去,这叁具尸体上面都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这场景让我心跳猛地加速,脑子产生不适应的嗡鸣。
尽管已经拔除过很多的咒灵,我自以为自己什么场面都见过,有血肉模糊的同伴尸体,也有令人作呕的咒灵诅咒,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腐烂的人体。
那些扭动的蛆虫,让我本能地产生恐惧和反胃。
捂着嘴后退一步,撞上五条悟有力的胸膛。
“冷静一点,已经到这一步了,右代宫小姐也不想前功尽弃吧?”
他的双手按住我的双臂,在我耳边说道。
五条悟认真的时候,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只要有他在,就会让人觉得很安全。
我轻轻点头,很快就冷静下来,但是身体还有一点觉得怪异的地方……
这个空间,好像有什么问题。
不管是什么问题,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安抚松版绘里的情绪,我蹲下来,用手抚摸着她的脸,试图把惊惧状态的她唤醒。
“绘里,你还好吗?没事了,我来了。”
“右代宫……小姐?”
松坂绘里溃散的瞳孔终于找到了焦距,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我之后,终于大哭起来,扑进我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抬起头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山洞,四周都是石壁,唯一的出入口就只有池底的那一条的水下通道。
“难怪没有咒力残秽,原来这四个人都是通过自然的力量来到这里的啊。”五条悟喃喃道,“右代宫小姐知道虹吸效应吧?”
“嗯,外面的温泉池往外排水,等大池子的水位低于出水口的时候,水就会倒灌,形成吸力,池底的通道也会被水流冲开,她们都是被这样带到这里的。”我回答。
这里就有很明显的咒力残秽了,这些人是被水流带到这里之后,再被咒灵吃掉灵魂。
得亏我们来得及时,不然松坂绘里大概也会糟毒手。
“那只盘踞在宫田薪弘身上的咒灵来源,才是一切的结症,真烦啊,咒灵不会交流的吧,又不是祈本里香那种特级。”我有些头疼地说,去追查一只随处可见四级咒灵,就好比在麦田里找一颗同样的麦穗。
“说起来很巧,我十年前捡的一个小孩刚好会用式操纵术,式和咒灵之间还是可以交流的哦,感谢我吧?”
五条悟得意地晃晃手指。
我想了想,就是明年要入学的那个孩子吧?
“那个孩子可以过来这里吗?”
“当然,昨天就给他打电话了,差不多就是这个点到了吧,嘛,也就当做是给他的入学测评。”五条悟拿出手机,“总之还是让警察过来把尸体处理一下。”
原来昨天他是在忙这个事情?
虽然说是可怕,但是心里却莫名生出一种“这个男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的自豪感。
我一定是被腐败的气味熏到大脑了,现在觉得身上莫名的沉重。
“话说,这里是封闭的吧?警察怎么进来验尸呢?”
“这个简单啊。”五条悟一边回复手机的信息,一边用赫把山洞打穿。
山洞里石块飞溅,立刻有凉爽的山风从被五条悟打穿的隧道,吹到我呆滞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