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从她的耳边,来到她的脸上,克制着将发丝一点点撩开,花朵盛开就被毁灭。
这种平静到凶残的抚摸,让泊瑟芬瞪圆了眼,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哈迪斯从未帮任何生灵整理头发,导致他动作笨拙得不敢出力。他一脸严肃地将她脸上的发丝都顺到耳边后,才满意地看着她娇嫩可爱的脸露出来。
爱的酥麻也从他心口,不断涌动着。
哈迪斯克制得很辛苦,觉得自己应该做足了承诺跟善行,能得到自己爱慕的果子了。
他低沉的呼吸都带着无法控制的热意,干哑着嗓子说:“我的床榻从未有女躺过,如果你喜欢,不用去阁楼上住着,就跟我同床而处。”
夫妻向来都是分房隔居,楼上的屋子一直都是为了妻子而存在。
泊瑟芬止不住颤抖,“你滚开。”
这家伙有完没完,不要脸的吗?都被拒绝那么多次,还不死心想要对她干出禽兽不如的事来,这是厚脸皮吗?
都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这句话刚落,泊瑟芬突然感受到床倾斜了一下,她立刻转脸,就看到床板裂开大缝,金色的粉末飞扬起来。
她的头发慢慢滑落到缝隙里,沾上了金粉。
……还真都是金子。
泊瑟芬看着那只将床无声无息按裂的手,觉得自己惹上个不得了的玩意。
然后她就看到那只恐怖白皙的手掌,缓缓抬起,滚烫的掌心下一秒按在她的嘴上,因为他手指太过修长,竟然包住她大半张脸。
被冒犯的灵缓缓抬起下颌,阴冷的黑色眼瞳里,毫无柔软的感情。他像是在下命令般,唇齿间轻合,古老又威严的语再次降临。
“今晚,是你我的婚姻之夜,要拥抱你的丈夫。”
泊瑟芬脑子嗡一声,所有的清醒被这句话的巨大力量击成碎片,她无法控制伸手,放柔力道去抚摸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体。
拒绝……
她双眼空洞,恍惚地贴近他滚烫的怀抱。
别碰他……
所有抗拒遇到的语言,都像是被整片古老的大地压着。唇舌心灵开始崩溃,只能任由命令操控着她木头般的身体,一点点服从跪下。
泊瑟芬像是灵魂跟身体被劈开,她不管怎么打滚抗拒,愤怒地要阻止自己的行动,身体依旧娇软地依附过去。
像是叶子,也像是花茎,手指乖巧地放到他强硬的胸膛上。
哈迪斯的命令刚飞出去,就看到自己的新娘眼里的憎恶消失了,失去光亮的眼眸,像是没有生气的壁画图案。
她瞪他的时候,美丽得如同纯洁的牛眼,又灵巧得像是绒毛蓬松的猴子。
而不是如同眼前这样,花朵凋零在她的脸孔上,没有一丝艳丽的生机。
但是当她的手主动碰他的身体,哈迪斯眼里清醒的光芒再次熄灭,从未感受过的爱情之火被女孩依偎过来的体温,再次刺激到焚烧起来。
他也缓缓俯身,伸手轻按到她的手背上,她柔软的手指像是羔羊的皮毛,温暖地放在他的胸口处。
长久坐在王座上的身体,已经被黑暗跟死亡侵蚀得冷硬无比。视觉、触感、冷热、心跳早已沉寂在污秽的冥土之中。
而这一刻,在泊瑟芬将脸贴到他胸前,轻缓呼吸着,发丝披在他手臂的时候。
所有感觉都从石层里冒出来,哈迪斯冷漠得跟僵死的脸部轮廓,出现一丝柔软的痕迹。
他甚至在某个瞬间忘记了欲望,只想让她一直抱着他。就连金蛇也眯着眼,露出痴迷又温柔的色。
而痴迷的柔情跟随而来的是,毒辣的爱之箭力量的增长。
哈迪斯敏锐察觉到心口的疼痛,是箭扎得更深了。但是他没有理会,而是低头轻吻了吻爱人的额头,又吻碎了一朵花。
花雾溅到泊瑟芬的眼睫毛上,她本能地眨了下眼,迷惘的顺服后是不断挣扎的对抗。
她舌尖颤抖着抵着上颚,手指死死按着对方的胸口,不是亲密的接触,而是疯狂的抵御。
催眠该怎么破解?
当对方的吻来到她的眼尾,轻微的呼吸声音对泊瑟芬来说就像是碎玻璃,碰过就传出了撕破皮肤的灼烫感。
她无动于衷地乖巧靠着他,像是一头等着献祭的羊羔,如同她被祭祀的时候看到的那头被割喉的黑羊。
黑色的束胸带,轻软地垂落,又化为了雾气消散开。
篝火的影子中一切都显得异常荒诞恐怖,她睁着眼,望入施暴者的眼里,像是看到无边无际的阴影从里面涌出来,缠住她的身体。
所有抗拒都束缚在喉咙里,她张开嘴,却没有一丝声音溢出。整个世界都像是那个该死的万花筒扩大版,恶心眩晕中她感受了一个吻落到嘴唇上。
炸了,气炸了。
变态玩意,不是个东西,不要脸的王八蛋。
泊瑟芬气到舌尖蹭到牙齿,磕破了皮,血丝的味道立刻弥漫开,一切都像是连锁反应一样。
她的手指突然能动了,而她大脑依旧混沌,语的力量像是察觉到她的反抗,导致束缚的绳子松懈了,古老的犯罪之语再次自动在她脑海里重复。
而就在语响起的时候,一声眷恋而温和的呼唤,似乎来自遥远的地方,轻盈在她耳边响起来。
“泊瑟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