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挺过来了,嫡母见她聪明,把她带在身边教养,还请了先生教她琴棋书画。
广平侯府虽然落魄了,但还有值钱的,最值钱的就是府里八朵金花,每一朵都长得娇娇艳艳。
嫡母的算盘打得很好,男人不行了,不还有小姐吗,只要八朵金花嫁得好,侯府总有出头之日。
后面的故事,谢知非不用听也知道结果。
八金花嫁出去五朵,最后都没落得个好死。
傅大小姐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傅二小姐嫁到南边,和侍卫私通,被沉了塘;
傅三小姐得了怪病,嫁到婆家没几年,一命归西;
傅四小姐和小叔子有奸情,被人发现后,投河自尽。
傅五小姐嫁给了武将,娇滴滴的小姐最后死在男人的拳头之下。
最蹊跷的是傅陵那个傻儿子,正月初一跟着家人去庙里上香,结果走丢了,怎么找也没找到人。
傅家为此还特意请了高僧化解。
结果高僧掐指一算,说是祖上杀戮太重,因果报应到了后代身上,还说这报应才刚刚开始。
这边高僧的话刚落,那边抄家的人就来。
原来这傅侯爷为了填补府里的亏空,竟然伙同兵部管粮仓的人,把好米换成了陈米,偷偷拿到外头去贩卖。
听说抄家那天,傅陵给自己灌了半斤烧酒,提着一把刀冲到内宅,把除了正妻以外的十二个姨娘统统杀了。
一同丧命的,还有两个最小的女儿。
眼前的这位夏妈妈应该是躲在嫡母的床底下,才逃过一劫。
杀完人,傅陵最后给了自己一刀,结束了他这荒唐的一生;他的发妻则在牢狱里吞金自杀。
傅家的事儿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四九城人尽皆知,以至于多少年过去了,还有人在议论他们家的事。
“我十四岁进的教坊司,被妈妈狠狠调教了两年。”
夏妈妈双手托着腮,低低笑了一声,“妈妈说,我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也最聪明的小娘子;说我将来一定能高中花魁,红极一时。”
十四岁进教坊司;
调教两年,十六岁参加花魁比赛;
那么夏妈妈今年应该四十有一,比逝水小四岁。
谢知非怕她回忆起来个没完,于是问道:“你比逝水长得好看,又年轻,怎么就输给了她?”
“你知道那逝水是什么来头吗?”
夏妈妈一脸秘的压低了声音,“她父亲是前太子的老师,妥妥的书香门第呢!”
“怪不得我父亲说她身份贵重。”
谢知非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色,唏嘘道:“原来竟是这么一个身份。”
“贵重个屁,进了教坊司还不都是卖笑的,谁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夏妈妈骂舒坦了,又道:“你知道选花魁来的最多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
“一帮又酸又臭的读书人,口袋里摸不出几两银子,眼睛一个个长头顶上,我呸,一副穷酸相。”
谢知非顺着她的口气道:“那你这个榜眼做得可真委屈。”
谁说不是!
头一回有人替她委屈,夏妈妈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是千好万好,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他。
“我委屈的还不止这些,那底下坐着多少他父亲的徒子徒孙?”
谢知非瞳孔骤然一缩,他和晏三合都忽略了一件事。
第295章 痴儿
谢三爷和晏三合都忽略了一件事。
唐岐令能做太子太傅,学问不必说,必须是大华国最好的;
一个最好的老师,想拜在其门下的人,一定数不胜数,也一定桃李满天下;
当年唐岐令倒台,他的这些学生都去了哪里?
“唐岐令涉及的是春闱舞弊案,他的这学生不应该一个个都恨死他吗?”他故意问。
“鬼扯吧!”
夏妈妈一说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天来得比谁都多,一个个的都想捧他们的小师妹做花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