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依云怎么也料不到自家亲爹,会讲出这样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气得呆愣在当场。
“爹不会亏待你,除了原有的嫁妆外,爹会额外……”
杜建学脸上浮起愧疚,“再添些东西,让你嫁得风风光光。”
“给我再多嫁妆,我也不嫁。”
“放肆。”
“我就是放肆,就是不嫁,你也休想逼我嫁,休想用我的婚事换你的好前程。”
杜建学被人揭了老底,反手一个耳光抽过去,“反了你!”
这一巴掌又重又响,把杜依云彻底打懵了,她愣愣地看着杜建学半晌,哭着捂脸跑出去。
杜老大硬着头皮劝,“爹,那赫昀的人品也忒……”
“混账东西,现在是谈人品的时候吗?”
杜建学一肚子的火,烧得冲天旺。
“这门亲事是王爷做媒,我能怎么办?一个个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给我滚出去!”
“爹?”
“滚!”
两个儿子灰溜溜的滚了。
杜建学一屁股跌坐下去,拳头发泄似地捶了几下椅背。
都怪那个死了的陆时,一个科举舞弊把他搅得不得安生。
要不是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他至于让宝贝女儿嫁给姓赫那孙子吗?
妈的,真是流年不利。
……
“阿嚏,阿嚏!”
暖阁里,赫昀连打两个喷嚏,“谁在骂我?”
怀里的小倌人把唇贴过去,“谁敢骂啊,多半是外头的那些小妖精,一个个的都惦记着世子爷。”
“宝贝儿惦记不惦记?”
“都惦记死了,想死了。”
小倌人像条没形的泥鳅,直往赫昀怀里蹭,蹭得赫昀心也跳,眼也红,手上稍一使劲,就把人压在了榻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温玉?”
这一声,把赫温玉的邪火一下子就叫没了,直起身理了理衣裳。
“快进来。”
进来的是谢不惑。
赫温玉摆摆手,小相公立刻识相的掩门而去。
谢不惑一进门就去开窗,这房里的合欢香也忒浓了些。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一桩好事,一桩坏事。”
赫温玉笑眯眯,“二爷先听哪一桩?”
“好事。”
“今儿一早,有人来给我说媒了。”
谢不惑想着这人在四九城的臭名声,摇摇头,笑道:“嗯,这还真是桩好事。坏事呢?”
“说的是杜建学的女儿杜依云。”
“怎么是她?”
谢不惑脸色变了几变,“谁做的媒?”
赫温玉用肩撞了他一下,“你猜?”
“不猜,你自个说。”
赫温玉用手指沾了点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字——汉。
谢不惑目光倏地冷下来。
赫温玉向前探身,笑得一脸坏,“就劳二爷给句话吧,这杜依云我要不要娶?”
“这事问我做什么,问你爹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