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空酒坛东倒西歪,人也东倒西歪。
谢知非舌头都大了,一双黑眸里都是水光,把步六这个粗人看得直咂嘴。
“谢兄弟,你这脸真是……祸害!”
会不会说话?
“爹娘给的,你羡慕不来。”
步六也是喝高了,“我羡慕个鬼啊,你这脸上了战场,他妈的是要吃苦头的。”
“怎么?”
谢知非听得满头雾水:“他们还专挑长得好看的人打?”
“长得好看,手上功夫就弱,那些狗日的鞑靼人聪明着呢。”
步六指着自己的脸。
“从前也俊的,白白净净,大姑娘小媳妇贼喜欢,上了战场,屎都给打出来,老将军就罚我脱了衣服在太阳底下晒,晒了整整三个月,皮都脱了十八层。”
“老将军是谁?”
“别打岔。”
步六挥开他的手,低头灌了几口酒。
“三个月以后,我照镜子一看,差点没晕过去,这镜子里的黑鬼是谁啊?
可上了战场是真好用,往马上一骑,跟个黑旋风李逵似的,谁看着都绕路走。”
谢知非乐喷了。
“敢情,敢情你们当兵打仗,也能用脸唬人?”
第50章 杀气
“你懂个什么鸟蛋。”
步六身子歪歪倒倒,粗话满天飞。
“我们老将军说了,这是气势。气势摆出来,别说人,鬼都怕。谢兄弟!”
谢兄弟晕晕乎乎:“啊?”
“敢不敢跟我比个马?”
步六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谁输了,谁就脱了衣裳跑三圈。”
谢知非:“为什么要衣裳?”
步六倚着门,目光迷离,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谢知非撑着桌子站起,想把人拉回来。
步六突然来一句:“溜溜鸟啊。”
啪嗒!
谢知非一屁股摔了回去。
……
三人三马,驶出城门。
张奎跳下马车,拔出后背长刀,用力往下一扬。
两匹马立刻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回回老大喝多了,就忽悠人玩跑马溜鸟,也没个厌的时候。”
张奎笑着摇摇头,翻身上马。
三爷可不是军里的那些糙汉,什么都玩得开,人家是读书人家出来的,脸皮儿薄着呢!
想到这里,张奎一拉缰绳,心说我还是慢点吧!
谢知非被冷风一吹,酒劲儿散去一半,顿时就后悔了。
我怎么会答应他的?
抽了什么风?
“谢兄弟,年纪轻轻怎么不行啊!”
步六恰恰相反,冷风一吹,酒劲儿全上来,酒疯撒的那叫一个溜。
你个为老不尊!
“少他妈废话,刚刚是我敬老爱幼。”
谢知非一抽马鞭,三下两下就超过了步六。
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