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仇恨有多深,才能像朱旋久一样,干出畜生不如的事情?
一个人的私欲有深,才能像沈巍那样,把女儿最后一滴血都喝干抹净。
晏三合喝一口茶,嗓子沾了水汽,声音清亮。
“心魔解到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合情合理,圆圈已经完整的画上,下面就是点香人。”
一个浪刚落下去;
另一个浪便迎头而来。
小裴爷有气无力道:“晏三合,能让人喘口气吗?”
谢知非揉揉心口,“我这里有些疼。”
李不言:“我脑子不好,得消化消化。”
“晏姑娘。”
朱远墨却撑着桌角站起来。
他对朱旋久已经心死得透透,仇父也好,仇谁也好,总有他该得的报应。
“用三爷的排除法,我能不能先试着点一点香?”
晏三合跟着站起来,“我也是这个意思。”
排除掉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可能。
“哎哟,哎哟!”
小裴爷朝李不言哼哼道:“快扶我一把,我腿软了。”
李不言一脸嫌弃:“你腿软,冲我哼哼什么?”
“哼哼万一朱大哥一会点不着香……”
小裴爷学着谢知非的样儿,用力地揉着心口,哼哼的更厉害了,“我们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废话少说。”
晏三合声音陡然一冷:“准备点香,总是要面对的。”
李不言看了看晏三合的脸色,走到裴笑身边,呵声一笑。
“小裴爷,扶就不扶了,后背,你跳上来,我背你。”
小裴爷:“……”
第7章 不是
暗夜,像一张巨大的幕布。
人间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好像只是幕布上的一点点缀。
庭院里,数只灯笼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一张祭台,一只香炉,两只烛台,三盘瓜果已经预备下。
李不言从房里走出来,解开手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支香,递到朱远墨的手上。
换作往常,小裴爷两只眼睛一定瞪得比铜铃还大。
但今天他躲在谢知非的身后。
是真怂了。
朱远墨脸上看似平静,但接过香时,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好几下。
“晏姑娘,我该怎么做?”
“在烛台上点香,点着后,把香插进香炉,然后跪下。”
晏三合看着他,“点不着,那这个心魔的解魔人,就不是你。”
朱远墨深深吁出一口气,大步走到祭台前,把香凑到了烛火上。
一息;
两息;
三息……
怎么这么安静?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小裴爷紧张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用手指戳戳谢知非的后背:兄弟,点着了没有啊?
谢知非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去看了看那支香,最后的目光落在晏三合身上。
此刻,晏三合苍白的脸上,隐隐多了一点失望。
没有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