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跃上槐树,蹭蹭爬几下后,手一够,翻到了屋顶。
数日无雨,瓦砾上积着一层灰尘。
灰尘中,十几个零乱的脚印,赫然映入眼中。
“爷,被我料对了,两个人,走的是屋顶,上面有脚印。”
谢知非听了这话,不仅没有兴奋,反而眉拧得更紧。
这两人敢走屋顶,可见是高手。
李不言收起软剑,也要上屋,被裴笑一把拦住:“等着,人多反而不好。”
鬼使差的,李不言收住了脚。
过了一会,朱青稳稳落地,把两片碎瓦递到谢知非的手上。
“刚裂不久,爷,你看,断面是新的。”
掌柜一听这话,高兴的就差哭。
“官爷啊,我就说我们绸缎庄是冤枉的,这,这明显是寻……”
“寻什么?”
谢知非目光一沉。
掌柜吓得赶紧把话咽下去。
“就算是寻仇,人也是在你们庄上不见的,你们就脱不了干系。”
谢知非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都先去前厅等着,本官还要再仔细查一下。”
掌柜赶忙朝身后的伙计、绣娘摆摆手。
等人走光,谢知非压着声道:“现在基本上可以确认,是重华宫。”
李不言一听“重华宫”,咬着牙道:“朱青,走,跟姑奶奶杀过去。”
“别冲动。”
朱青拦住她去路,“听三爷安排。”
李不言:“这还有什么可安排的,杀过去,把刀架在那王八蛋的脖子上,一命换一命。”
“嗯,然后带出朱家,带出朱家身后的那桩要命的事。”
谢知非把沈炎德的事情简单和她一说,末了冷笑道:“然后我们一起手拉手,肩并肩,欢天喜地赴刑场。”
李不言不傻,忙道:“是我冲动了,我听三爷安排。”
这还像句话。
谢知非指指屋顶:“你和朱青两个上去,看看能不能顺着脚印往前追踪。”
“那你呢?”李不言问。
谢知非:“我和明亭去趟开柜坊,完事后,兵马司衙门碰头。”
开柜坊,那就是去求那个人。
李不言咬着牙问:“三爷,你说三合她会不会……”
“会什么?”
谢知非不想听这种没有结果的猜测,眉一挑,狠声道:
“你放心,咱们挡杀,佛挡杀拂,一定想办法救出她。”
……
朱府。
书房。
朱远墨掏出三枚铜钱,往地上一扔。
如果是平常,铜钱滚动几下,很快露出正反两面。
哪知今天的三枚铜钱,就像陀螺一样,在地上不停的转着圈,然后……然后……
在三兄弟的眼皮子底下,立住了。
屋里,陷入沉默。
三兄弟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这一幕,是他们活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的怪异场景。
这也意味着,他们根本测不出晏三合的凶吉。
朱远钊只觉得毛骨悚然,问道:“大哥,怎么会这样?”
朱远墨眼眸一缩,敛住了眼中的惊悸。
祖师爷曾说过,这世上测不出吉凶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贵不可言;另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