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份。
自古长幼小序,嫡庶有别,这是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
规矩就是用来遵守的,一旦破了,后果是什么?
他日史书工笔,如何写您呢?
这一刻,皇帝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才有了今天父子二人的推心置腹。
“晋儿来京中几个月了?”
“回爹爹,整整五个月了。”
永和帝点点头:“封地不可一日无主,喝了太孙的喜酒,我儿便回封地去吧,这次北征,不必跟去了。”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赵彦晋惊得眼睛都有些发直。
“爹爹,这是为什么啊?您明明钦点了儿子陪您御驾亲征。”
永和帝伸手拍拍儿子的肩。
“这些年你替朕东征西战,留下一身的伤病,朕听说你的腰近日不大好。”
“不过是阴天下雨会酸一阵,并无大碍。”
赵彦晋一掀衣袍,跪地,真情意切道:
“爹爹耳顺之年,出征北地,儿子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请爹爹成全儿子的孝心。”
“爹爹知道你从来都有孝心,但是,晋儿啊……”
太子虽不堪,但太孙深得我心,那孩子该狠时狠,该忍时忍,是个做皇帝的好苗子。
反观你这一脉……
无人能当此重任!
为君者,走一步,看三步,赵家的江山要世世代代传下来,一定是要取舍一些东西的。
比如你、我的父子亲情。
永和帝垂目看他一眼,温声道:“孝心不光是替爹爹冲锋陷阵,打理好江南那一片,替爹爹分忧解难,也是孝心。”
“古人言,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赵彦晋:“爹爹,求您让我去吧!”
永和帝别过目光,沉声道:“此事不必再议,朕已决定了。”
赵彦晋见自己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皇帝还是没有任何心软的迹象,只觉心头一片冰凉。
不能就此罢休,必须最后一搏。
他偷偷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的问道:“爹爹,可是因为我是凶星的原因?”
永和帝脸色忽的一变。
此事他命钦天监不可对外声张,不想有人竟敢违他的令。
“你是如何知道凶星一事的?”
“外头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我是凶星。”
赵彦晋一脸的委屈,“爹爹,儿子跟着您南征北战,多少回枪林弹雨,都绝处逢了生,哪来凶星一说?”
永和帝抿着唇,不说话。
“儿子生在吉时吉日,从小到大福好运好,怎么可能是凶星?”
话已开头,赵彦晋也不再遮着掩着,“爹爹可万万不要听那些宵小之人的谗言啊!”
永和帝皱眉:“钦天监行事还是有分寸的……”
“父亲!”
赵彦晋出声打断:“您可知钦天监的朱大人,暗中投向了谁?”
“谁?”
“太子殿下!”
永和帝面色一沉,“你在胡说什么?”
赵彦晋:“儿子没有胡说,朱大人近日频频和谢道之的幺儿,裴寓的长子混在一道,而这两人正是太孙殿下的至交好友。”
永和帝一挑眉:“噢?”
“父亲明鉴,儿子绝无半分虚言。”
赵彦晋眼眶含泪,“他们……他们是想离间我们父子二人啊!”
离间二字,将事情一下子翻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