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巫咒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诤——”
又一记琴音,闷闷的传出来。
董承风死死的看着晏三合,本来他的眼窝就深,眼黑沉沉的,让人不太敢和他对视。
但此刻他的眼里,呼之欲出的并不是震惊,也不是匪夷所思,而是一种“原来如此”的欣喜。
“董承风,这就是我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冒着九死一生把你掳来的真正目的。”
晏三合拿起自己的那枚玉佩。
“这枚玉佩并不是我的,而是先太子的同门师弟唐见溪送我的,因为心魔的原因,我找到了他。”
“哈哈哈哈哈……”
董承风再一次爆发出笑声。
他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积在一起,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流进嘴里,竟然不是苦涩。
是甜的。
赵容与,你是在用这样一种方式,给自己喊冤吗?
你他妈的可真能啊!
晏三合看着他笑,心却直往下沉,这笑里没有笑,更多是难过。
他在难过什么?
为谁难过?
为赵容与,还是为他自己?
良久,董承风止了笑,伸手解开几颗领口的扣子,袖子往上一撸,把小几拍得砰砰直响。
“这车上有酒吗?”
“没有。”
“有!”
薜昭扔进来一个羊皮袋。
董承风捡起来,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个口,嘴一抹,咒骂道:“操,真他妈的烈,过瘾!”
晏三合彻底愣住了。
这人是把师爷这层老奸巨猾的皮彻底脱下来,然后又披回原来那张放浪形骸?
“我这人,平常话不多,只有喝了酒才会多说几句。”
董承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六年了,这还是我头一回喝。”
晏三合一下子就听出来这话里潜台词:“你是在六年前,到汉王身边的?”
是啊,不知不觉竟然六年。
董承风不在意的挑挑眉,绕过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小丫头脑子挺聪明啊,看来爹娘也应该是个聪明人。”
怎么听上去,有些老不正经的意味呢?
晏三合故意脸一沉,用手指在小几上点点:“酒也有了,该轮到你讲故事了。”
董承风倒也痛快:“说吧,丫头,想听什么?”
“想听你的身世;听你怎么和前太子认识?为什么会到他府里做琴师?
听你在前太子府几年的所见所闻?后来又是怎么离开太子府的。还有……”
晏三合承着他的目光。
“前太子府,到底是谁做了赵王的内应,是不是手巧的夏才人?那么沈杜若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你竟然连沈杜若都知道?”
董承风脸上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知道多少?”
“不是很多。”
晏三合:“知道她医术很好;被他爹算计,进了太子府当女医;还知道她是唯一一个在巫咒案以后,还活着的人。”
丫头啊!
这些你都不该知道。
董承风慢慢垂下的目光,掩住眸中一点欲夺眶而出的泪。
你最该知道的,是你爹是谁?你娘是谁?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