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就请兽医官来治病。”
步六用手捂着眼睛,翻了个身,“和我说有什么用。”
老闻头拉着他的胳膊,急得不行:“将军,统统都病了,一匹都爬不起来!”
步六蹭的坐起来,“都病了?”
“昨儿夜里我还瞧过的,一个个都好好儿的,今儿一早的时候,就都趴下了。”
老闻头哭丧着脸:“怎么都趴下了呢?”
步六一掀被子,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冲出去。
冲到连排的马厩里,他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抬眼一看,整个心直往下沉。
马厩里,没有一匹马是站着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情恹恹。
这是怎么回事?
都病了?
大战将即,军营里的战马出问题,非同小可,问起责来,上上下下都吃不了兜着走。
步六大吼一声:“来人,来人,快去请兽医官,快!”
第77章 巧合
三个时辰到,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巡逻的侍卫又换一岗。
诵经一夜,僧人们也累得够呛,与小裴大人打过招呼后,排着队浩浩荡荡离去。
裴笑走到废墟旁,用脚碰碰谢知非的。
“生生守一夜,咱们也该回去了,天皇老子怪罪下来,咱们都有话说。”
谢知非一夜没闭眼,眼睛都熬红了,“怀仁出来了没有?”
裴笑捂嘴打了个哈欠,“他要出来,黄芪能不来报讯?”
那就还在宫里呆着;
那就意味着,新帝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彻查郑家的案子。
谢知非长长吁出口气。
一夜枯坐,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两个人在打架。
一个是郑淮左。
一个是谢三爷。
郑淮左盼着郑家的案子,有水落石出,告慰亡灵的一天。
谢三爷则盼着这案子不要再翻出来了,翻出来就意味着晏三合的身份瞒不住。
前太子的遗孤——他和唐见溪便是拼了身家性命,也护不住啊。
这时,裴笑忽然结巴起来,“她,她,她们来了。”
谢知非转身一看,正是晏三合和李不言。
晏三合独自一人走过来,目光冷嗖嗖地看了裴笑一眼,“小裴爷,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三爷说。”
嫌我碍事了呗。
裴笑抬腿就走。
走几步,发现前面的墙边,倚着一个李不言,他赶紧脚步一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不言又摇摇头,嘴角无声勾起。
……
春日夜短,天际已有一抹亮光透出来。
晏三合在谢知非面前的废墟上坐下,低头看了看他的色。
昨儿她说完话,这人连饭都没有吃,便借口郑家那头得盯着,拉着小裴爷匆匆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两条剑眉拧得很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心魔牵扯到郑家不好吗,从前,你不还逼着我,非要查一查郑家的案子?”
谢知非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看向晏三合的目光深沉起来。
良久,他长眉微微挑一下。
“心魔扯到郑家不是不好,我是怕……”
“怕什么?”
“怕……”
谢知非咬咬牙,话说得模棱两可,“……查到最后会有危险,也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