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
“还不甘心,不甘心你个球啊!”
谢知非身子往后一倒,怒吼道:“给爷滚——”
心魔的事,香的事,都来不及烦呢,还得烦这位祖宗!
祖宗不仅不滚,反而在他脚后跟蜷缩下来,委委屈屈,跟个小媳妇似的。
“祖宗啊!”
谢知非力气都吼完了,只剩下无奈。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像搅屎棍这种人,你除了拿出一颗真心,还有别的办法吗?”
“真心,我有啊!”
“有几分啊?”
谢知非冷笑:“能不能抗得住爹娘,敢不敢断子绝孙,有没有本事放弃你裴家大少爷的身份,跟着搅屎棍远走高飞啊……”
裴笑:“……”
“等你想明白了这些,再来和三爷谈你的真心。”
谢知非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睡觉!”
裴笑一动不动的盘腿坐着。
谢知非的话,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的心上,几乎让他心乱如麻。
是啊,我有真心,几分呢?
几分给了她?
几分为自己留着?
我的真心,是不是也像喜欢晏三合那样,一阵风的来,一阵风的去?
我能为她反抗爹娘吗?能一点都不在意她婢女的身份?
还是说——
我的真心,只是因为她拒绝了我?
……
重华宫。
沈冲看着庭院里那道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素来没什么情绪的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殿下已经在这里站了足足半个时辰,不用猜也知道是因为李不言。
殿下这人,打小就夹在先帝和新帝之间,性子被打磨的十分的温淡内敛。
温淡的人,情也淡。
这些年来,能让殿下多看一眼的,除了教坊司新任花魁竹香姑娘外,再无一人。
偏偏遇上了一个李不言。
重华宫里的人都看不出殿下的心思,他藏得太好,但沈冲心里很明白,殿下这一回,是动了真心。
院外有灯照过来,晃了赵亦时的眼。
他抬眼一看,是太子妃吴氏。
吴氏款款走上前,声音柔糯极了:“殿下,夜深了。”
赵亦时睨她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沈冲忙道:“太子妃,殿下一会还要出门去刑部。”
吴氏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忙撑着笑道:“殿下事务繁忙,也要多顾着身子。”
赵亦时听了,忽的一勾唇角,“你放心,这重华宫的第一个孩子,只会从你肚皮里出来。”
吴氏顿时臊得满脸涨红,匆匆行礼离开。
迎亲那日,殿下遇刺,婚礼都差点没进行完。
新婚之夜,她一人独守空房。
接着便是汉王府被封,先帝病逝,宫里大丧……她到现在都还是处子之身。
虽然丧期不能淫乐,但太子连她的衣角都不碰一下,吴氏心里着急啊。
父亲告诉她,嫁进太子府的第一大事,就是赶紧怀孕,得个男胎。
这样一来孩子为嫡为长,将来便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她后半辈子不仅有了依靠,他们吴家也能水涨船高。
“沈冲。”
赵亦时漆黑的眼睛带着冷:“有什么都不图,只图我这个人的吗?”
沈冲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