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时轻轻咬出这个名字。
“韩家堡的老大,家里走镖的,是我和晏三合的至交。”
李不言笑笑:“谢就不用了,以后殿下、三爷、小裴爷如果方便,暗下照顾照顾就行。”
都已经在替那人拉拢人脉了。
裴笑感觉心里像是漏了一个洞,什么风什么雨都呼呼往里刮,“这人信得过吗?”
“你可以信不过我,但一定不能信不过他。”
好吧。
刮进来的都是凄风苦雨,裴笑扭过头,故意问谢知非:“你觉着呢?”
谢知非心里正在犹豫。
太原府的那一位是他的堂姐,按理他应该走这一趟,去看看她日子过得如何。
但看过又怎么样呢?
即不能相认,也不能多说一句话,反而平添几分伤心。
“我没意见。”
裴笑一口气堵在胸口:谢五十,你是头猪啊!
“那就早去早回。”
赵亦时慢慢勾起一点唇:“来回的盘缠,我让沈冲给你送去。”
他脸色本就难看,说话的声音更是有气无力,唇角勾起,是一记强撑着的笑。
李不言扫了他两眼后,上前一步认真道:
“殿下好好保重身子,咱们华国特别需要殿下这样的好君王,是百姓之福,也是天下之福。”
是吗?
赵亦时表面镇定,心里却有一场海啸。
这样一句话,把他和她之间的暧昧、纠缠划的清清楚楚,一丝拖泥带水都没有。
她从来如此;
她一直如此。
赵亦时安静的点头,没让任何人看出来他的心思。
“都去忙吧。”
……
从端木宫出来,一行人回到别院。
韩煦一听去太原府,朝李不言丢过去一个感激的眼。
二叔已经在京城,凭他的本事早晚找到别院来,去太原府正好可以避开他。
“我陪你去。”
她答得干脆痛快,落在裴笑的眼里,又是另一层的意思,片刻都呆不下去了,和晏三合打了个招呼后,匆匆离开。
哪知刚走出院子,却听见李不言“啊”的一声惊叫。
出了什么事?
裴笑头皮一麻,转身就往回跑。
跑到正堂时,一个人都没有,人都进了厢房。
他赶紧走过去,勾起头,踮起脚,往前一看。
饶是裴笑心里有一点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情形惊了一跳。
香依旧在烧着,但香灰却一下子多了起来。
不知何时,又或许只是在一瞬间,那香就已经烧掉了四分之一。
李不言连吞了好几口唾沫。
“我昨天看的时候,明明才烧了一丁点,怎么今儿个一下子烧下去这么多。”
谢知非垂目看了眼晏三合,忧心忡忡,“晏三合,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
晏三合也没把握:“它能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也知道郑家的案子昭告了天下。”
裴笑:“这么说,它是在对郑家心魔进行倒计时?”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晏三合闭了闭眼睛,随即又睁开:“不言,你只管走你的,别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