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草甸子中站定,赵永柯先给吕律做了示范,接连用鹿哨吹出几个不同的声音。
吕律听着这些声音,不由赞道:“像,真的是太像了!”
作为曾经养过鹿的人,他自然熟悉鹿鸣的叫声,只是赵永柯吹出来的声音,比吕律记忆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吕律以前养的,都是些驯养出来,从小就不怎么怕人的梅花鹿,而赵永柯它们接触的,可是妥妥的野生梅花鹿啊。
在各种反应上,自然大不同道。
“这是鹿在四季和遇到各种情况发出的各种声音,我们的祖先,以前凭借一个鹿哨精湛的吹奏技艺,甚至能指挥控制鹿群动向。”
赵永柯在说这事的时候,显得很骄傲。
指挥和控制鹿群……这不仅仅是熟悉模仿鹿鸣的声音那么简单,他们甚至能从鹿鸣的声音中知道它们的含义了。
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吕律是相信的,不然,小小一个鹿哨,又怎会列入鄂伦春人的旗珍异宝?那肯定是有其相当独到的地方。
当对某样事物了解到一定程度,那确实是能沟通的,就像人和狗之间一样。
这等同于在告诉吕律,鹿哨不仅仅是秋季能用,别的时候只要运用得当,也能发挥大作用。
毕竟,鄂伦春人一年到头,都在打鹿。
这门技艺,可得好好掌握。
到山里猎捕梅花鹿自然不用说,就他草甸子里的那些鹿,若是能练到用鹿哨来控制,在梅花鹿养殖这一块,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我能不能全部都学?”吕律满脸渴望地说。
“那当然可以,我阿玛都让我教了,那肯定会全部交给你,他不都说了吗,让我以后好好跟你混……我阿玛可是非常看好你的。”
赵永柯冲吕律笑道:“再说了,咱们是兄弟。”
吕律笑着点点头,既然把人从山里边请出来了,认了赵团青这个师傅,该做的他肯定会做,而且会做得很好。
一声兄弟,也足以说明他对吕律的认可,这还用说啥?
“鹿哨的使用,其实是通过不同口型对气的控制……”
赵永柯一边讲解,一边做着示范。
吕律也学得很用心。
剩下的时间,全耗在了学习鹿哨的使用上。
就连半边屁股越来越大的陈秀清也一直好地学着。
他自己也接过鹿哨来试了几次,可惜,所能吹出来的,只是一些极其古怪的声音,跟鹿鸣声就沾不上边。
吕律也好不了多少,他最大的优势是听过的鹿鸣比陈秀清多得多,所以,学习起来,发出的声音他能分辨出,到底是不是鹿鸣,比陈秀清更容易找到感觉而已。
事情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到最后,吕律自己是听明白了,可嘴巴却总是不听话,只是偶尔能勉强弄对那么一两次。
还需要不少训练才行!
“赵大哥,这鹿哨先借我用几天,我自己回草甸子好好练练!”
赵团青给他做的鹿哨,看样子还需要不少时间。吕律只能打赵永柯这鹿哨的主意。
别看只是一件狩猎工具,但鹿哨的制作工艺非常考究。
鹿哨可以用桦树皮、桦木和松木等材料制作,但在材料在硬度、细度、形状等方面要求非常严格,经过剥皮、烘烤、加工、修饰等多道工序而成,制作出来,外形非常美观,需要相当精湛的工艺。
可不是简单就能完成的。
“你拿去就好了,等我阿玛给你做的鹿哨做好了,再还我就行!”
赵永柯笑道:“都是鹿哨,但是,鹿哨和鹿哨之间,总有细微差别。等新鹿哨到手了,你还得自己好好练练。”
“嗯呐!”
赵永柯这提醒,很是实诚。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趁手的东西,换句话说,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趁手的。
“另外,在使用鹿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在下风口!”赵永柯强调道。
这一点,赵永柯一说出来,吕律立刻就明白了。
也打了不少时间猎物了,他很清楚风向对打猎的重要。
站在上风口,风会很容易将自己的气息传递出去,被敏锐的猎物早早发现。鹿哨这样需要吹的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站上风口一吹,梅花鹿可不容易上钩。
眼看时间差不多,吕律拿着鹿哨,叫上和乌娜堪在菜地边有说有讲的陈秀玉,跟赵团青打过招呼后,一起返回草甸子。
陈秀清蹭吃了晚饭后,屁股已经肿得骑不了马了,只能牵着走回秀山屯,而吕律就在地窨子前的木墩上坐着,继续练习吹鹿哨。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吕律放下鹿哨,揉了揉吹鹿哨吹得发麻的嘴巴,带上油锯和工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