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来在草甸子放养那么长时间了,那些小鹿学着鹿叫声,随时能叫到身边来,可这些母鹿不行,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吕律这还是第一次碰触到。
这两天,吕律在草甸子学习鹿哨,母鹿没引来,倒是那些小鹿经常靠边。吕律袋子里也随时装了一些苞米,用来逗弄那些小鹿。
逮到母鹿后,他立马从袋子里掏出一把苞米凑在母鹿嘴边。
开始的时候,母鹿还在使劲挣扎,但没多久,似乎意识到吕律不会伤害它,加上苞米的诱惑,还是试着吃了起来。
一直吃了两把苞米,吕律才放开它。
但这次,这只母鹿并没有跑多远就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吕律。
吕律也在看着它,随后又从口袋里掏了一些出来,冲着母鹿示意,并抛了抛。
母鹿犹豫着调转身形,上前走了两步,就再不肯靠近了。
吕律颠簸着手中的苞米试了几次无果后,只能将苞米朝它撒了过去,被吓得又一跳的母鹿在吕律翻身离开后才又折返捡拾起来,其它的母鹿也是一样。
其实,这些母鹿,只要过了这个冬天,吕律相信就能全部近身了,因为少不了饲喂。
“还行!”
在吕律返回的时候,赵团青冲着吕律笑了笑:“再多练练。”
这已经是很好的肯定了。
吕律也知道赵团青的意思,这些鹿在草甸子生活那么长时间,已经放松了一定的警觉性,和生活在山里的野鹿没法比。
吕律只是做到了用鹿哨吹出的声音,能让母鹿信以为真而已。
短短几天的练习中,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只是,刚才朝着母鹿那一扑,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地上变得泥泞,让吕律衣服上一下子沾染了不少泥浆,意味着陈秀玉又多了一套需要清洗的衣服。
“老爹,进屋,中午在这儿吃饭!”
吕律去小河边洗了手和脸上的泥浆后,回来招呼赵团青往屋里走。
赵团青也不客气,进了屋子,脱了鞋子,直接在大炕上坐下,开始给自己卷起旱烟。
不用吕律多说,陈秀玉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去了厨房,开始张罗饭菜。
吕律去卧室换了一套衣物出来后,带了两副碗筷,然后端来一碗蜂蛹,给赵团青和自己倒了老龙口。
赵团青看到吕律端出来的蜂蛹,也很欣喜。
卷好的旱烟也不忙着抽了,取了筷子,先吃了一口蜂蛹,又喝了一口酒,满脸舒坦。
常年在山里游荡,他岂会不知蜂蛹的美味。
上一次在张广才岭,看赵永柯吃得毫无顾忌的样子,吕律就知道他们肯定也没少吃。
“我回去的时候给我带点!”
吕律这徒弟都已经认下了,他也就不客气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接了当。
“好!”
只是些蜂蛹而已,赵团青喜欢吃,吕律又怎会舍不得。
继续请教了好一会儿鹿哨的用法,吕律问起了一个问题:“老爹,你在山里那么多年,有没有见过特别大的大炮卵子?”
“咱们这边山里我以前见过最大的也就见过三百公斤左右的,我见过最大的,在长白山那边,大概也就跟你这次打掉的那头差不多。”
赵团青瞥了吕律一眼:“我这次专门去看过你杀的那头大炮卵子,凶险啊。”
“那你们见到这种大炮卵子是怎么打的?”吕律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希望能从赵团青这里取经。
“这两天一直不见你说这事儿,我还怪呢!”
赵团青喝了一口酒,夹了些蜂蛹吃着:“现在怎么又想起来说了?”
“说实话,心里有些害怕,这两天梦到几次,心里不太想提,但这又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万一以后遇到。”
即使吃了大爪子的苦胆,吕律也没法一下子从那场遭遇中产生的心理阴影中走出来,夜里经常会梦到大炮卵子从灌木丛中冲出来,挑着自己狂甩,在被大炮卵子穷追不舍的梦中惊醒,每次都直冒冷汗。
那大炮卵子虽然是他亲手打死的,但那种和死亡无限逼近的感觉,却是没能完全甩脱。
“说实话,我没打过这么大的大炮卵子,那次在山里遇到,我避开了。我那乌力楞就我跟永柯两个人,那时候他只有十五六岁。一天吃不了多少肉,那种大炮卵子的肉又不好吃,打了干啥!”
赵永柯都只是个半大孩子……那得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听赵团青说自己没打过,吕律多少有些遗憾。
殊不知,赵团青接着说道:“我没打过,但是看人在长白山打过。”
他一句话又燃起了吕律的希望。
“那是我在长白山的一个老友,一个很厉害的炮手,是山上的一个猎户,人不太合群,一个人在山里边建了个地窨子,山坡上开了片地,就一个人住在山里。用你们的话说,叫老狗子。”
赵团青笑着说道:“他原来所在的生产队,后边的山里来了头大炮卵子,被人下套勒过,还被人打过,这东西其实挺记仇,大冬天的,到了附近山里,到处伤人,也像你们这次一样,好几个猎手被大炮卵子所伤。
不得已,生产队长亲自来请他出手,他没答应,上边的领导带了烟酒来了他才应下。当时他就问了一句话,要死的还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