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田地,就是峰哥帮我争取来的,条件是不将这件事情传出来,陈卫国也就在那时候卸了屯长。
至于这卖大炕的,事情败露,她也呆不下去了,想卷了周方敬的钱财跑路,结果被一直盯着的峰哥给堵了。最后,直到来了个赶着马车收山货的,才跟着人跑了。”
吕律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
陈秀玉听得有些发懵,她哪里想得到,这其中竟然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听这俩狗男女的语气,屯里还有几个跟她有染的!”吕律摇头叹道:“这种人好吃懒做,死性不改,到哪儿都是祸害!”
“还有人?”
陈秀玉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大概知道可能是哪几个了,经常能看到他们往那里上下的……”
“这种破事儿不要管,这些人也少理。还有,我今晚跟你说的这些,回去后也别说,至于这卖大炕的,见到了让她滚就是了,看着恶心!”吕律嘱咐道。
“嗯呐!”陈秀玉点了点头。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今晚隔壁两侧和对面可就热闹了!
到了深夜都还有车老板子入住。
而听声音,那卖大炕的,没少敲门招揽生意……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都没怎么睡着的陈秀玉点着指头数,说了句:“她昨晚至少赚了四块钱!一晚上四块,一个月一百多,这赚了大钱了!”
吕律嘴角一阵抽搐,果断又给她一个脑崩:“瞎想个没完没了了!”
他下炕打开窗户朝外边看了一眼,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今天完全没法走,看来,还得在这里留宿一天,希望明天的天气能好起来!”
陈秀玉也红肿着眼睛,到窗口边朝外边张望。
“一夜没睡好,正好补瞌睡!”
吕律说着回到炕边,正准备继续躺下,却听陈秀玉小声说道:“律哥,快来看!”
“看啥呢?”
吕律嘴上说着,人也再次走到窗前,朝外边瞟了一眼,吕律顿时就知道陈秀玉在说什么了。
一个男的,揪着那卖大炕的头发从大通铺里走了出来,色很是凶厉,一伸手,那卖大炕的,立刻畏畏缩缩地将身上的一把毛票取了出来交到男人手里。
男人数了数钱,似乎很不满意这收入,反手一耳光扇过去去,带着她上了马车,连着雨赶着离开。
见她眼巴巴地朝着自己这房间的窗户看来,吕律果断将窗子关上。
“她当初就跟这男的跑掉的,我跟峰哥从苞米地下来的时候看到过。躺着帮别人赚钱,活该!”
吕律可对她可没有丝毫同情心。
陈秀玉也是微微摇头:“本分的日子不过,非要来遭这种罪,真当谁都是周方敬啊。你看看周方敬当时对她多好,伺候得跟个姑奶奶似的,那日子过的,城里人都不敢这么想,再看看现在,一身破烂,蓬头垢面的……唉!”
几条狗在屋里团团转,显得有些躁动,伸着爪子在门板直挠,弄得咯吱响,哼哼唧唧的。
吕律将大门打开,几条狗立马窜了出去,跑到大车店外面路边弓着腰使劲,远远看着它们那副模样,吕律差点没笑出来。
这一夜把它们给憋的……
有灵性的大笨狗就是这样,哪怕主人没教过,它们也像是懂得主人的心思一样,别说屋子里,就即使在院子里,也不会胡乱排便,它们甚至有固定的排便地点,方便结束后再返回自家院子里。
元宝它们解决完毕后,小跑着回来,到了外边,一抖身上的些许雨水,再次钻进屋子。
好在这屋子,本就是泥土夯实的地面,倒也没啥影响。
看了追风和大葱一眼,吕律关了大门,重新回到炕上睡觉。
这下子可就睡踏实了。
吕律是被陈秀玉叫醒的,她憋不住了,在见识了昨晚的乱七八糟,她对大车店里过往的人充满提防。
吕律赶忙下炕,领着她去了趟茅房。
回来的时候,听到大通铺里边热闹,似乎有艺班在唱二人转。
眼看这雨还是没停歇的迹象,已经完全没了睡意的吕律让女掌柜送来热水,两人洗漱后,将半自动装麻袋里包裹着,一起去吃中午饭,把今晚的住宿费用也一并续上,顺便看看二人转的表演。
下雨的缘故,大车店里滞留了十七八个车老板子,还有早上过来的一些人。
大通铺里边现在有二十多个,都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听着。
对这玩意儿,吕律实在提不起啥兴趣。
可是,对于在这年头没啥娱乐项目的人来说,那就不一样了。陈秀玉就觉得很兴奋。
两人在大通铺里拖了条凳在一旁坐着,吕律问了旁人,知道在唱的是传统二人转曲目《包公的补偿》,也耐着性子陪着陈秀玉一起听,别说,还真听出点意思。
这一场结束,艺班的人转着圈地讨要赏钱,本着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的原则,倒也没有强行要求。
这个一毛,那个五分的,到了吕律这里,也往里边放了两毛钱。
这年头,在城里电影院看场电影,也不过两三毛钱的事儿。
能给上两毛钱,已经很不错了。
女掌柜也在这时候询问,有没有人要吃中午饭,说有烙饼卷大葱、嫩苞米磨浆摊的苞米饼、饺子,面条,馄饨、馒头、酸菜篓子和家常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