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请他做悠车子的时候,吕律已经付过钱,既然他这么说了,也就不再挽留。
他提着悠车子往家里走,边走边翻看着,东西做得确实漂亮。
制作悠车子可不简单,需要匠人心灵手巧。
别看东西简单,吕律在跟左松龄说这事儿,要求能尽快做出来的时候,左松龄也简单跟他说了制作的法子。
首先就得把木材破成薄片,细细磨光,用开水煮或是用蒸汽熏,使木片变软,弯成一个椭圆形,接头用铆钉对死,再装好底配上吊环,接好吊绳,就成了悠车子的粗框。
而后,内外还要涂上大红底色,并画上花草或是人物图案,不管画什么,外壁下边缘都是云卷纹,以示飞黄腾达。
就连木料,都很有讲究。
吕律这一个,用的是柳树的。“柳”和“留”谐音,希望孩子平安的意思。
有用松木的,因为松树结松子,寓意多子多福。
更讲究的用的是雷击木做的,说有辟邪作用,以求孩子健康安宁。
吕律倒是想,经常在山上跑,也知道哪儿有雷击木,可细细一想,太远,划不来跑,柳树或松树的也行,正好左松龄有柳树板材,就选做了柳木的。
小小的一个器具,有很多讲究,也蕴藏着不少美好的东西,说着简单,工序却挺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左松龄能那么快地送来,已经非常赶工了。
最贴心的是,左松龄还做了彩色的纸葫芦、小风轮和染了色的鹅毛,孩子往悠车子里一躺,睁开眼,那可是满满当当鲜艳色彩。
事实上,悠车子在这年头进入千家万户,在区上就有成品出售。
只是那是批量制作,少了特点,也正是因此,吕律还是选择了请左松龄做。
这活计做得相当漂亮,比起区上卖的,精致很多。
悠车子一带进屋子,陈秀玉一看到,也是爱不释手,当场让吕律找来钉子,大炕的顶板上,钉了钉子,然后调节吊绳长短挂好,在里面用小棉被仔细铺好,弄得软和后,将孩子小心地放在里面。
她轻轻一推,悠车子缓缓地来回摇晃起来。
陈秀玉不过间歇推了三次,等悠车子完全稳定下来,孩子已经在里面睡得很香了。
“以后就不用老是抱着孩子晃悠哄他睡觉了!”
陈秀玉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满脸轻松。
“平时忙的时候用一下,有空还是得多抱抱,这样长大的孩子,会跟咱们更亲近些!”
“嗯!”
有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力度,熟悉的温度,这些都是从小建立跟孩子亲密的基础。
最简单的,能经常抱抱孩子,也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酒席剩下的饭菜送了不少给人带回去吃,家里留下的也不少,晚上吃饭倒也方便,简单热一下,端上桌就能吃。
就在两口子吃完饭,坐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雷蒙找了过来。
“大哥,是不是有啥事儿啊?”看到雷蒙匆忙的样子,一开门,吕律就立马问道。
“傍晚巡查的时候,玉龙在烂泥沟林蛙养殖场的围栏看到,有两块石棉瓦被弄坏了,他在那里看到了不少野猪脚印,进了烂泥沟里边,到处翻拱,找着林蛙吃,被破坏了不小一片,被他绕到前方把野猪群赶出去了。”雷蒙说道。
“人没被伤着吧?”这是吕律最担心的问题。
“他是绕到前面开枪,将野猪给吓跑出去,他随后就找了石棉瓦,将被破坏的地方重新修好了,只是担心,养殖场里那么多林蛙,怕那些野猪得了甜头,还会再来,所以把情报汇报给我。”
雷蒙苦笑道:“我自己不懂打猎,也觉得他说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所以就来找你了。”
“是该好好打一下,明天我本就准备叫上他们几个,把周边的野物好好清理清理,就明天吧!”
吕律顿了一下,接着问道:“林玉龙这人咋样?”
“这几天观察下来,是个挺认真负责的人。”雷蒙笑道:“我挺看好他,是个好帮手。”
“那林玉娟呢!”
“每天都会去看看养着的梅花鹿和那些大雁,也挺尽心。今天还有屯里人家请她到家里骟猪,你是没想到,这姑娘胆子忒大,连骟猪都不在话下,事情做得干净利落,确实有一手!”
“那我们这是捡到宝了!这样的人,工资上得适当地提升一些,不能寒了人的心。”
吕律说着,拉着雷蒙就往屋里走:“这么大老远过来,还没吃饭吧?走,到家里吃饭!”
雷蒙也不跟他客气,跟着吕律进了屋子。
吃过饭,吕律开车将雷蒙送了回去,返回的时候,顺便给陈秀清、张韶峰、赵永柯打了招呼,车子开回草甸子,然后又骑着追风往梁康波家里跑了一趟,交代他们明天一早,到养殖场清理野物的事情。
谁承想,天公不作美,居然下起了一场暴雨,大半夜的,又是打雷又是刮风的,声势骇人。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雨只是小了一些,还没有完全停歇。
草甸子上的小溪,都变成了一条大河了。
“也不知道农场的情况咋样!”吕律不敢耽搁,披了蓑衣,带着半自动步枪,骑着追风,领着六条狗子就先一步前往梅子沟。
等他到了地方一看,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养殖场都没啥问题,只是大雁养殖场的草甸子被淹了半数,烂泥沟里的水也变成了一条小河,雷蒙家两口子、林玉龙兄妹、蒲桂英和孟兆华正在忙着疏通栅栏边的淤堵,而且都已经快忙得差不多了。
几人都成了落汤鸡!